白珞指尖剛剛碰到朱雀翎羽還未拿起來便覺得有人襲來,心中更是不耐煩,隨手一拂宗燁整個人便覺一頓,似被什么東西制住了手腳半分動彈不得。
不過宗燁原本就不打算能這樣就接近白珞,他雖未接近白珞,但人已懸在女媧廟的青銅爐鼎之前。宗燁從懷里拿出火折子扔進爐鼎里,青銅爐鼎里頓時冒出一團煙霧,濃烈的誅仙草香氣從爐鼎中升起。
宗燁反身將女媧廟的廟門鎖上,那誅仙草的氣味頓時濃烈了數倍。
白珞輕輕蹙了蹙眉淡道:“無恥。”說罷手中金光乍現,虎魄自白珞掌心蜿蜒而下。
宗燁從未見過那樣的虎魄。金光之盛,勁力之強,單單看上一眼便覺得魂魄就要被攪碎了去!宗燁心底生寒,腳下不由自主便想要逃離,但奈何恐懼就像兩枚釘子,將他死死釘在地上。他腳下半分移動不了。
眼看那虎魄就要劈下將他劈做兩半,讓他成為一具意識不散卻有動彈不得永世不得超生的骸骨。那天劫之雷終于劈了下來。
天雷鑿穿了女媧廟的屋頂,屋頂巨大的窟窿里落下天光,濃烈的誅仙草煙霧從那窟窿中涌出。
這天雷比往日的更為猛烈,劈在白珞身上沿著白珞的脊柱燒出一串火苗。白珞的脊骨似在這天雷之中寸寸碎裂,那蝕骨焚肉的疼痛讓白珞原本要劈下的一鞭僵了一僵。
就是這一瞬間,宗燁沖了上去將刀刃扎進了白珞的心口。
這柄尖刀閃著寒光,刀刃上微微泛著綠光。看似不起眼的尖刀卻是浸足了誅仙草。白珞受天雷一擊原本傷重,此時被淬了誅仙草的刀尖刺進心臟,誅仙草之毒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讓她半身麻痹,膝蓋一軟就要跪下。
白珞咬牙強行站起,看著宗燁不屑地一笑:“就這點手段?”
宗燁心中一陣害怕。白珞雙手已經覆于宗燁握著刀的雙手之上。白珞一用力握著宗燁的手將刀尖從自己的心臟中拔了出來。白珞冷冷看著宗燁:“誅仙草是誰給你的?”
白珞站直了身子,任由鮮血從心口流出。她就似感覺不到痛一般,嘴角挑起一個冷笑:“你若老實說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即便現在想起來,宗燁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種害怕的情緒。白珞紺碧色的眼眸似大海的最深處,沒有一絲波瀾卻能吞噬靈魂,讓人油然而生畏懼之情。
宗燁的記憶并不全,總是斷斷續續。許是太過害怕,如何又將看似無恙的白珞殺掉的,宗燁已經記不起來了。他不記得那時他回答了什么,更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了他誅仙草。接下來的記憶便是剖心取丹。
白珞的月白外袍從肩頭滑落,露出鮮血淋漓的中衣,胸口之處早已血肉模糊。心口上的傷口血肉外翻不知是被刀尖挑過多少次。透過那傷口似乎能看見胸腔里跳動的心臟。那心臟上破了黑洞洞的一個口,但卻仍然在跳動著。
宗燁舉起尖刀扎進白珞的心口,白珞痛得一聲悶哼,紺碧色的眼眸仍然冷靜地看著宗燁。即便在此時,白珞的眼眸就像仍然能穿透人的靈魂似的。
這樣的眼神頓時讓宗燁惱羞成怒。他將刀尖扎進白珞的心口故意地攪了攪。他近乎快意地看著白珞額頭落下一滴冷汗,但他仍覺得不夠!
他抬起白珞的下巴,陰鷙地盯著她。他想要不可一世的監武神君跪在她面前求饒,她想要鎮守三界的神君在他面前慘叫出聲。可偏偏白珞不如他意。仍舊冷冷地、不屑地看著他。
憑什么?憑什么在這樣的時候她還可以不可一世?憑什么明明白珞的性命已經握在他手中他仍然會畏懼這樣的目光?
白珞越是冷靜,宗燁便越是瘋狂。宗燁一用力刀柄都幾乎沒入白珞心口,他再用力轉了轉,直到刀尖感受到靈珠的碎片他都沒有急著將靈珠挑出來!
他想將這顆心臟攪得稀碎,直到白珞求饒!
可無論他如何折磨,即便白珞一雙殷紅的唇因此變得慘白一片,白珞也一聲不吭。仍舊一瞬不瞬看著他。
宗燁他害怕,這眼光幾乎要烙進他的噩夢之中!他從白珞心中剜出最后一片碎片,靈珠的在他手中重新變成一顆滾圓的,帶著鮮血與熱度的金色圓珠。
他將靈珠握在手中,懼怕與恨意讓他將刀從白珞的心口拔出,緩緩地移到了白珞的雙眼之上。他想要白珞這雙紺碧色的雙眼永遠也不能再用這樣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