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珞拆穿,天樞星君已是黔驢技窮。天樞星君看著白珞目眥欲裂:“白燃犀,你從來就沒覺得這世界不公平嗎?”
白珞紺碧色的瞳孔一凜:“這世道對你我來說已算厚待。”
天樞星君譏諷地笑道:“果然是個沒腦子只知道打仗的蠻子。”
白珞倒也不以為忤,仍舊冷冷地看著天樞星君。這樣的評價雖然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但在昆侖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這樣的話。白珞早就習慣了。
天樞星君見白珞并沒有被他激怒,自己反而愈加惱怒起來:“白燃犀,你我同為天地共生之神,為何在昆侖我們卻是臣?就連孟章神君與執明神君他們也敢動手振斷他們的經脈,昆侖早已是個本末倒置的地方!何為尊!誰為臣!不應該重新正視這個問題嗎?還有人界,現在人人皆可修仙。他們都成仙了,都飛升位列仙班了,誰還會敬我們?三界都亂了,難道不該重新定義嗎?”
白珞淡道:“何為尊?誰為臣?呵,天樞,我白燃犀素來以自己為尊,向三界稱臣!你以為薛恨晚與葉光紀是去受罰?是他們自己心中有愧。若不是他們自愿,戒律院那幫人能攔住他們?天樞,你心魔太重早已蒙蔽了雙眼。向自己兄弟下手,就算這世間沒有伏羲、祝融、神農,也輪不到你。你不配。”
天樞星君嘴角抽了抽,隨即大笑起來:“但你也阻止不了了,三界毀滅之日即將來臨,誰也阻止不了!不敬神明的人該去死,不分尊卑的神也該去死。白燃犀,你就算是監武神君又怎么樣?剩下三成靈力你還想向天元之戰那時一樣力挽狂瀾?!”天樞星君星君雙目赤紅地看著白珞:“你休想!”
天樞星君狀若瘋癲大笑不止。驀地,他抬起頭來看著白珞:“反正你也改變不了了,就算你想知道也未嘗不可!你過來,我告訴你。”
天樞星君看著白珞,臉上的神情愈發猙獰。
薛惑警惕道:“白燃犀,小心。”
天樞星君挑釁地看著白珞。白珞緊皺眉頭向著天樞走去。天樞星君貼近白珞:“白燃犀,我得死,你也得死,這世界才能有尊卑,才能有公正。”
白珞忽覺一道微風輕輕擦過耳際,心中頓時暗叫不好。但當白珞抬起頭來的時候,天樞星君的手已然落在了自己的眉心之上:“散!”
似元神被一股巨力打出體外,天樞星君身后頓時散開數萬星星點點的光彩。他散盡修為就為了打碎自己與天地共生的魂魄!
“天樞!”白珞驚駭地看著天樞星君,只見他的手已經垂了下來。
白珞扣住天樞星君的手腕,將金靈流灌注進去,但天樞星君的身上就像是開了一個洞一般,灌入他體內的金靈流又迅速流逝。
白珞把心一橫,要破自己的指尖點上天樞星君的眉心從齒縫中吐出兩個字來:“贖魂!”
薛惑站在白珞身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白燃犀!你又他娘的亂來!”
霎時間厲風驟起,席卷著四面海水如同驚濤拍案,似天地折疊倒懸,海水倒灌,若不是葉冥還在此處,只怕那四面深海筑成的水墻立時便會塌了去。
空中的曦光還未照透半邊海墻,頓時又是風起云涌,海底的呼嘯聲如最沉重的戰車轟隆隆地碾了過來。
呼嘯聲過去,只見白珞緩緩閉上雙眼,點在天樞星君眉心的手也垂在了身側。海底再次歸于平靜,只剩下薛惑、葉冥,和兩尊如佛像一樣雙目緊閉對坐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