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著漆黑的通道一路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間宗燁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夾雜著潮濕與腐臭的氣味通過長長的通道撲面而來。前方隱有光亮,宗燁越往前走便覺得身上越冷,寒癥幾乎要控制不住。
宗燁眉頭微蹙問道:“荒獄?”
司徒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這是圣尊以前建的通道可以直通荒獄。老奴后來改了一改,這通道的岔路可以走到荒獄的最底層。”
通道一片漆黑,司徒戮在墻上摸索了一陣用力一推,那墻面翻轉了過去,將二人引進一條岔路。沿著岔路往上經過一個云梯,通道便窄得只容一個人膝行著通過。再過了許久,終于前方有了些微的光亮。宗燁這才發現二人是沿著通風口在走。
在通風口之下是荒獄最底層的牢籠。與荒獄那密集又骯臟的監牢不同,這下面的監牢似一個山洞,洞中用鐵鏈綁著一個人,那人低垂著頭,凌亂的墨發遮住了大半張臉。宗燁身在高處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宗燁正欲從通風口跳下去,忽然聽見一陣玄鐵門的響動。宗燁與司徒戮二人趕緊背靠著通風口的洞壁屏息躲著。
腳步聲輕輕響起,竟是神荼走了過來。
神荼站在那人的面前,從墻壁上拿過鞭子,泄憤似地重重抽了那人幾鞭。可那人就如同一個布袋,只是被神荼抽得左右晃動一下,一聲都沒發出。
神荼飲了些酒,雙眸微微有些紅:“你不是想要從這魔界出去嗎?你寧愿碎了自己的三魂也要出去!我怎么會如你意?你能碎掉三魂,我就能把你魂魄一片一片找回來!怎么樣?現在我已經找到了一片!你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你為什么要丟下我?”
神荼將酒壺中最后一口酒飲下,將酒壺重重地砸在地上:“你看不起我?你憑什么看不起我?我們明明就是一個人!”
說罷神荼發了瘋似地撲了上去,捏著那人的下巴將那人的臉抬了起來,正對著自己。
宗燁看清那人的樣貌頓時手腳一陣冰涼。那被鐵鏈捆綁住的人與宗燁、與神荼長得一模一樣。確切的說是與宗燁長得一模一樣,因為他左耳上并沒有痣!
神荼盯著那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看不起我,我偏要讓你成為我,郁、壘!”
“轟”地一聲似有什么東西在宗燁腦海中炸開。這一月來他疑惑終于解開。為什么他只能看見斷斷續續的記憶,為什么神荼不讓他走出這未明宮。
宗燁從空中一躍而下,紅蓮殘月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斬向神荼。
神荼未料到宗燁會藏身此處,頓時大驚失色,下意識地退開數步。
宗燁冷冷看著神荼:“神荼,我記起來的那些回憶,不是我的,是你的。對吧?”
神荼陰鷙地看了看宗燁,又看了看司徒戮:“老不死的,早知道該在你端去那一碟葡萄的時候就殺了你。老東西知道我聞著葡萄的味兒都想吐,想要提醒你。我居然還心軟了。”神荼扔了手中的鞭子,手臂一震召出弒魂劍狠戾地看著宗燁說道:“原本我想將郁壘的魂魄找齊了再殺你。看來是等不到那時候了。”
宗燁手臂一振,紅蓮殘月刀頓時握在掌心:“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