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重華身后兩名弟子見他被綁住受這等侮辱下意識地拔出了刀來。那刀尚未出鞘,郁壘的目光冷冷掃向兩名弟子。那兩名弟子趕緊又將刀放了下去。
白珞注意力全在賀蘭重華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身后三人的反常。白珞冷道:“先將他關在房里。”
陸玉寶無奈,只能上前說道:“賀蘭宗主得罪了。”
賀蘭重華即便在魔界被神荼斷去一條腿也未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他被白珞五花大綁在天字號房里,門還大敞開著,住在四方齋里的人來來去去都能看見他。
薛惑搖著折扇看著賀蘭重華“嘖嘖”砸吧了一下嘴,雖然滿臉都寫著憐憫卻沒有半分要幫助賀蘭重華的意思。
賀蘭重華總有種自己誤入了盤絲洞的錯覺。
四方齋的血跡被清洗了干凈,雖然那血腥味沒有了,但玉泉鎮的人已經陷入了恐慌之中。如今家家關門閉戶,就連攤子也沒有擺出來。
這樣的大事很快傳到了碧泉山莊,謝謹言帶了幾名弟子下山來守在鎮上。
而就在眾人如臨大敵時,白珞竟然優哉游哉地喝起了酒來。
陸玉寶在白珞面前坐下:“白燃犀,你就一點也不著急的?”
白珞漫不經心道:“我急什么?”
陸玉寶蹙眉道:“你應當知道這不是什么妖怪作祟吧?至少不是什么尋常的妖怪。”
陸玉寶此話不假,玉泉鎮因有碧泉山莊護佑,上百年都沒出現過妖了。況且妖有氣息,就算是個道行高的能瞞過陸玉寶,但卻絕無可能瞞過白珞。
白珞皺眉道:“你也認為是魔族所為?”
陸玉寶:“最開始的時候有過懷疑,現在反而覺得不是了。這四方齋的血跡我足足清理了四個時辰才清理干凈。即便是魔族要殺人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引起玉泉鎮的恐慌。可這樣做又有何好處呢?”
白珞淡淡掃了賀蘭重華的天字號房一眼:“不管是人,是鬼,是魔,作惡的話殺了便是。我倒想知道天字號房都在四層,為何偏偏只選了賀蘭重華的房間。”
白珞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懶懶散散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
“睡了?”陸玉寶苦著臉道:“萬一晚上那東西又出來怎么辦?”
白珞輕輕一笑:“昨天晚上都吃飽了,今天應該會做別的事吧。”
白珞走上樓向自己的地字號房走去。路過郁壘的房門,白珞忽然頓住了腳。她回頭看著郁壘蹙了蹙眉:“你喝酒了?”
郁壘垂眸不敢看白珞,下意識地偏頭聞了聞自己的衣襟。他在身上灑了不少的酒,應當不會再讓白珞認出自己了吧?
白珞走近郁壘,那雙紺碧色雙眸看著郁壘根根分明如鴉翅般的睫羽。郁壘只覺喉頭干澀,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珞生出手,輕輕撫在郁壘的面具之上。白珞如蘭的氣息鋪面而來,那溫軟的氣息卻似一根無形的絲緞,繞在郁壘的脖頸之間,既溫柔卻又霸道地扼緊了他咽喉,讓他呼吸不暢。
郁壘下意識地就往后退去,白珞撫在郁壘面具上的手卻輕輕一轉驀地捏住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