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眉頭一皺,鉗著蒲靈的手頓時松了幾分。
蒲靈看著蒲栢譏誚一笑:“你這般濫好人有什么用?你不肯殺人,只讓吃狗肉,別人還不是當我們是妖物?你害怕異鬼去害人,還想將鎮上的人嚇走,我們也只會被人殺掉而已。”
白珞冷道:“你們既然未曾殺人,那玉泉鎮的更夫又是怎么死的?”
蒲靈氣道:“你愛說什么便說什么。反正你也不會相信我們!”
蒲栢害怕蒲靈再惹惱了白珞,趕緊將蒲靈擋在身后:“那個打更的不是我們殺的。一到夜里我與蒲靈便會現出真身,我等害怕露了陷,只能用音律迷暈了眾人。可那更夫因為打著更擾亂了音律,所以并沒有受音律影響。他一看見我們自己便駭得暈了過去,正好摔在一個凸起石頭上,摔死了過去。”
白珞想起那更夫一片血肉模糊的樣子皺眉道:“他看上去可不像是摔壞腦袋死的。”
蒲靈恨道:“人都死了,弄得難看點嚇嚇人而已。”
白珞皺眉看著蒲靈,這也弄得太難看了些。
蒲栢苦笑道:“我們以為阿華就是蔡相,想讓他受些苦頭便用血將他淋濕了而已。蒲靈小孩子氣,還望神君莫要與她計較。”
白珞冷聲道:“那石年與蘇朗又是怎么回事?”
蒲栢道:“我等只是為了尋蔡相才盜用了身份。他們走的原本是水路,我等布了陣法將他們困在了江中而已。我等這就把他們放出來。”
“不用了。”葉冥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白珞回過頭去,見葉冥跨過破爛寺廟門檻走了進來。他看見那一地的碎石瓦片輕輕皺了皺眉,伸出腳尖將碎石撥到了一邊去。
葉冥抬頭看了眼白珞,這才看見白珞身旁站著的郁壘頓時一愣:“你……”
白珞冷冷看著葉冥:“怎么?”
葉冥輕輕咳了咳。光看白珞的樣子便知道她又在鬧脾氣。他才不想這個時候招惹白珞。雖然對郁壘百般好奇但也只好裝作未見。
葉冥接著說道:“我破了陣,將石年他們放出來了。”
蒲靈與蒲栢看清了是葉冥,趕緊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玄陰池澤神見過執明神君。”
葉冥微抬了抬手:“只怕就算白燃犀要放過你們,本尊也無法留你們在此了。”
蒲靈與蒲栢愕然抬頭看著葉冥。
葉冥嘆道:“你們是澤神當知道天下百川相連,此處生了天裂已致使方圓百里水中生靈涂炭。”
蒲靈垂眸道:“說到底,這世上果然還是容不下我們的。”
蒲栢輕輕牽起蒲靈的手:“我與蒲靈既身為澤神,也明白自己擔的責任。但這些沈黎族人該怎么辦?”
葉冥沉默地看著蒲栢。
這些族人無論曾經受過什么苦,但已成異鬼。異鬼不屬于三界,原本就不應留在這世上。只是想到要對這些異鬼動手,葉冥也多少有些不忍。
一直站在一旁的姜九疑此時說道:“倒也不必殺了他們。”
他話語剛落,眾人都抬起頭來看著他。白珞此時才想起姜九疑還跟在自己身后。
葉冥皺眉看著姜九疑:“這位是?”
白珞:“姜家的小子。”
姜九疑靦腆一笑:“我自書上看來的,這些異鬼也可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