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燁?”白珞皺眉看著那饕餮。
郁壘啞聲道:“這饕餮便是你最后用朱雀翎羽引來的那一丁點魂魄所化。所以他不是宗燁,我才是,殺了他,我們從這里出去。”
白珞心中“咯噔”一跳,郁壘言語之中好似隱藏了什么東西,但是她卻看不明白。
郁壘眼神有些落寞:“其實你心里喜歡的,一直只有宗燁吧?所以你不愿意殺他?哪怕只是一道幻影?”
白珞心中一陣慌亂,不由地生出了些煩躁:“在我眼里,你與宗燁一直是一個人。”
郁壘輕輕搖了搖頭:“我與他不一樣的。”
郁壘走到白珞身前,輕輕牽起白珞的手:“白燃犀,我與他不一樣,我從未認過你為師尊。我與你原本也沒有任何關系。如果吊在那時序之輪上的人是我,你不必救我。”
“還有。”郁壘從背后貼近了白珞附在她耳邊說道:“我是會騙你的。”
白珞瞳孔驟縮,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郁壘握著手腕往前走了數步。她的掌心不知何時被郁壘塞進了一把匕首。郁壘握著白珞的手,將那匕首毫不猶豫地扎進了宗燁的心臟!
在匕首刺入宗燁胸膛之后,白珞頓時感覺到身后的郁壘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一顫。
白珞放開匕首抽回手轉身怒瞪著郁壘:“你做什么?”
郁壘淡笑道:“說了會騙你。”
郁壘說這話時看上去十分輕松,但那嘴角一滴溢出唇角欲落未落的鮮血卻未逃過白珞的雙眼。
白珞驚恐地看著郁壘身后,那臺階上的鮮血分明更濃了!且都是新鮮的!
那懸掛在時序之輪上的宗燁不知何時已變作了一具枯骨,而那柄扎入宗燁心口的刀落在郁壘腳邊。
“你!”白珞頓時意識到了什么,伸手就去拽郁壘的領口,卻被郁壘握住了手。白珞聲音嘶啞:“為何匕首會在這?”
郁壘心知瞞不過,輕輕一笑:“別看。”
郁壘見白珞手都在顫抖,便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我是魔族。原本就沒有那么容易死。就算你剜了我的心,挫了我的骨,我都還不會死。”
郁壘:“我與你走散后就在尋找這幻境關竅。只有這樣才能出去。”
“好。”白珞沉聲道:“我們先出去,陸玉寶帶了藥能醫治你。”
郁壘點點頭,鴉翅般的睫羽之下一雙點漆似的雙眸似乎眸色更深了:“好,我們一起出去,往前走便是。”
在白珞身后,時序之輪早已沒有了,只剩下半空中的一具枯骨,在枯骨身后似有薄霧。
白珞早已是怒道了極點,拽著郁壘的手腕立刻往前跑去,越往前便霧越濃。就在白珞看見了一點光的時候,郁壘忽然甩開了白珞。
白珞蹙眉回頭,只見郁壘笑意盈盈地看著白珞:“你先走。”
白珞心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郁壘這話的語氣,與方才附在自己耳邊說“我會騙你”時如出一轍。
白珞還未反應過來,郁壘卻伸出手放在白珞肩頭重重一推。白珞腳步不穩向后重重跌了下去。
郁壘笑得有些落寞:“沒辦法啊,即便是幻境我也舍不得殺你。”
白珞瞳孔驟縮。
這幻境之中,會看見心底最想要的東西。
所以郁壘看見的竟然是她?
郁壘明知如何出幻境卻舍不得殺她,還誆了她刺了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