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丹鳳也皺眉道:“白姑娘,不僅這里有,河西那邊我們也去看過一眼。也是一座空城,那些廢棄的院子里還有許多這樣的酒壇子。河東與河西兩邊的壇子連在一起西風隨著那周老爺與周小夫人出城許久了,卻一點音信也沒有,我心里有些擔心。”
白珞冷道:“這壇子里的人都拎出來看過了嗎?”
蕭丹鳳、謝謹言、陸玉寶一聽這話,頓時后背就一陣發麻。
蕭丹鳳低聲道:“還沒來得及,如這樣的院子還有好幾處,都是這么一人高的壇子……”
蕭丹鳳話還未說完,便感覺一陣涼風席卷了過來。陸玉寶眉心一跳,扯過謝謹言擋在自己面前。下一刻,只聽瓦罐子碎裂的聲音,隨后“嘩”的一聲,酒水四濺而起。一個個大壇子碎了開來,那四濺的酒水頓時潑了謝謹言滿頭滿臉。
謝謹言一襲碧泉山莊的藍色衣衫,那一身衣衫穿在他身上腰封裹著他勁瘦的窄腰也算是這當世數一數二的風流公子。
而此時這中原數一數二的風流公子被酒淋得成了一只落湯雞。
謝謹言鐵青著臉回頭看著躲在自己身后的陸玉寶:“你……”
話還沒說完謝謹言余光瞥見地上一具被酒泡過的尸體,那嘴里的味道,辣的、腥的忽然變得無比清晰。這落盡嘴里的,淋在身上的,可都是泡過尸體的酒!
謝謹言轉過頭:“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陸玉寶輕輕拍著謝謹言的背:“謝二公子你吐一會兒啊。”
蕭丹鳳平日里在各處除妖除祟,這些場面倒是比謝謹言經歷得多些,但是此時聽見謝謹言吐成那樣,臉色也有些青。
蕭丹鳳忍著心頭惡心將一具具尸體翻了過來。
走到中間時蕭丹鳳忍不住“咦”了一聲。白珞皺眉走了過去。蕭丹鳳往一旁讓了讓,用劍將面前具濕漉漉的碎發撥到了一邊去。“白姑娘,這個人你可面熟?”
白珞定睛一看,這地上躺著的這具尸體正是那日被周老爺與周小夫人從閣樓上推下來的周公子。白珞說道:“昨夜入月桂院的時候還在樓里見過他一回。”
蕭丹鳳說道:“這尸體有些奇怪。”蕭丹鳳用劍挑起那具尸體的手,那尸體的手上起了許多青紫色的斑點。蕭丹鳳繼續說道:“在下之前曾與仵作請教過一二,從這青紫色的尸斑看來,這人已死了多日了。但是你們看他身上,浮腫卻不嚴重,說明他是死去多時之后昨夜才被扔進這缸子的。”
謝謹言把庫苦膽汁都吐了個干凈,這才青白著一張臉走了過來:“但是我們昨日不是還看見了他嗎?他怎會死去了多時?”
蕭丹鳳蹙了蹙眉,用劍托輕輕在周公子身上壓了壓,隨后他調轉劍托用劍刃輕輕挑開了周公子濕漉漉的衣服。
那衣服中亂糟糟的一團,錦衣之下竟有許多稻草。蕭丹鳳撥了撥那堆凌亂的稻草看出了端倪:“白姑娘,這人的心臟沒了,這稻草是填在胸口的窟窿里的。”
蕭丹鳳又走到另外一具尸體前,也查探了一番:“這具也一樣。”
蕭丹鳳接連查探了十幾具尸體,都與周公子的情況一樣,死去多日之后被泡進壇子里,胸膛里的心臟不翼而飛,窟窿里填滿了稻草。
蕭丹鳳眉宇之間的愁緒越來越濃:“這里的尸首都一樣,死去多日,沒有心,填了稻草。這么多顆心臟,得養活多少隱神異鬼?”
白珞冷道:“而且這隱神異鬼還挑食得很。”
“什么?”蕭丹鳳不解地看著白珞。
白珞指了指滿院子濕漉漉浸了酒的尸體:“這些死去的人還有一個共同點。”
謝謹言疑道:“都還穿得不錯。”
“……”白珞乜了謝謹言一樣:“他們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