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削著竹棍。宗燁和郁壘吵得她煩悶,倒是要盡快鎮壓了莽骨神才行,否則自己沒被莽骨神吞了,煩也被煩死了!
小小一間屋子里,堆了一百零八根竹棍。每一根竹棍都被白珞削尖了兩頭。這莽骨神不受法術傷害,也只能試試人界行軍打仗時用的法子。一百零八根竹子圍成八卦陣,若能將莽骨神困在其中,或許有辦法收了它。
那小竹林里傳來練刀的聲響。白珞抬頭望去,宗燁立于竹葉之間,紅蓮殘月刀在他手中揮舞,刀光如月光一般落在翠綠的竹葉之間。
白珞不禁莞爾。宗燁那樣子就好似在忘歸館時。風清亭外的湖泊結了冰,他在那姹紫嫣紅之間留下一片刀光劍影。
忽然,白珞感到另一道目光向自己投了過來。那目光冷冷的,凍得白珞一個激靈。白珞趕緊回過頭來更加賣力地削著自己手中的竹棍。
一直以來,白珞都覺得郁壘與宗燁是有些地方不同的。但白珞一直想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同。現在她知道了。宗燁又乖又溫順,郁壘是啰嗦又煩人!
也不知是不郁壘在魔界久不說話憋壞了?在未明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隱形圣尊,此時話多煩人,真是哪哪兒都看不順眼!
白珞拿著一把小刀,幾乎將自己手中的竹棍都當成了郁壘,“擦擦擦”地削得那叫一個起勁!忽然,窗外風聲中傳來一聲異響,緊接著九幽冼月的聲音傳來。白珞心中“咯噔”一跳,郁壘竟然出了小竹林!
小竹林外的白漠之中,郁壘和宗燁一左一右立于茫茫白沙之間。二人沒用半分煞氣,一襲黑衣在白漠之中黑得分明。宗燁身著饕餮暗紋的黑衣,郁壘身著繡了金色西域紋樣的黑袍,一模一樣的眼眸微閉著,如墨的青絲在風中飛舞,讓二人看上去就像是那白沙之中的兩尊神佛。
“咕”莽骨神的聲音輕輕響起。郁壘與宗燁二人未動。一團黑氣自二人中間穿過消失在茫茫白沙之中。
忽然極輕微的聲音想起,郁壘耳朵一動,手指微微一彎曲,九幽冼月的聲音頓時在莽骨神身側響起。宗燁驀地一動身形鬼魅,紅蓮殘月刀自掌心一抹,沾了血的刀刃向著九幽冼月響起的地方劈下。
一團黑霧頓時在紅蓮殘月刀下顯了形。那莽骨神行動比宗燁更加迅捷,從紅蓮殘月刀下堪堪擦過,化出真身落在茫茫白沙之間。
莽骨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宗燁與郁壘兩個人緩緩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
忽然莽骨神高高躍起向郁壘撲了過去。郁壘手臂一拂,九幽冼月的琴弦頓時化作利刃。那莽骨神行蹤詭異,還未接近郁壘便又化作一股黑煙散了去。
郁壘眉頭一挑,手指撥動琴弦。九幽冼月琴音再響起,宗燁紅蓮殘月刀一挑,揚起漫天白沙刺了出去。
“咯!”莽骨神發出一聲悶哼,從紅蓮殘月刀下脫身。莽骨神落在一旁,黑色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宛如一只困獸!
郁壘與宗燁一左一右同時襲擊了過去。紅蓮殘月刀的刀刃與九幽冼月的琴弦在白沙之中閃著寒光。眼見莽骨神被困在二人之間就要被分作兩半,忽然莽骨神化作黑霧一分為二,竟然繞過刀刃與琴弦向郁壘與宗燁二人當胸襲擊了過去。
眼見郁壘與宗燁二人就要被莽骨神透胸而過。一道金光閃過,虎魄帶著怒意凌空落下。那虎魄沒有劈向莽骨神,而是左右一蕩,將郁壘與宗燁二人蕩開了去。隨后“啪”地一聲,竹棍對著那團黑霧當頭敲下,莽骨神猛地跌落在白沙地里。
“咕咕。”莽骨神抬起頭,怨毒地看著白珞,它的臉上被白珞一竹棍敲得流了血。一道可怖的傷口自它臉頰之間橫穿而過。
白珞絲毫不給莽骨神喘息的機會,她見莽骨神欲跑,將手中竹棍一擲而出,擋住了莽骨神的去路。白珞越過宗燁,順手從宗燁手中拿過紅蓮殘月刀,對著莽骨神一擊而下。莽骨神被竹竿擋住去路,左右又站著宗燁和郁壘,無路可逃。紅蓮殘月刀對著莽骨神當頭砍下,莽骨神落在白沙之中化作一縷黑煙散了去。
宗燁蹙眉道:“師尊……這是?”
白珞將紅蓮殘月刀扔回給宗燁:“它死不了,每贏一次不過是阻止它長大一次。若要真的收了這邪神,可能需要抓活的。”
郁壘問道:“你有什么好的辦法?”
白珞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郁壘:“我的好辦法就是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在這結界之中我與宗燁都是元神,你卻不是。我可不想跟一個缺胳膊少腿的人在一起。”
郁壘與宗燁同時腳步一頓,錯愕地抬頭看著白珞。白珞卻已走進了小吊腳樓,將他們二人關在了門外。
半晌,郁壘極不自在地咳了咳,嘴角不由自主地挑起一個笑來:“你方才聽清白燃犀說什么了嗎?”
宗燁恨恨地撇過頭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