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能伸白燃犀決定先將這筆賬記下,睡醒了再算。
誰知這一睡就把郎中給睡了來。
陸玉寶擔憂地站在床邊看著滿臉通紅的白珞,輕聲問郎中道:“孫郎中,我家王妃到底怎么樣了?”
孫郎中捻著他的山羊胡子輕輕搖著頭道:“王妃體虛,原本就是不宜飲酒的。如今卻忽然之間喝了那么多酒,導致肝脾受損,不過這并不是大問題。”
陸玉寶見孫郎中說話只說一半,急得搖了搖孫郎中:“那什么是大問題啊?”
孫郎中沉吟半晌說道:“王妃的脈象是老夫從未見過的。王妃脈象特異,似乎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元氣被封印。”
陸玉寶:“那這有什么問題?不是我們王妃身體健康么?”
孫郎中搖搖頭:“這樣的元氣只怕男子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女子?這股元氣不僅對王妃沒有半點好處,反而讓王妃心脈受損。只怕……”
“只怕什么?”郁壘的聲音沉得能滴出水來。
郁壘與宗燁二人站在門外,夕陽將二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孫郎中一見到郁壘,趕緊跪下行禮道:“拜見王爺。”
郁壘抬了抬手:“免禮,王妃會怎么樣?”
孫郎中欲言又止地看著郁壘,拖拖拉拉地說道:“老夫從未見過王妃這樣的脈象。許是老夫見識淺薄,王爺可以再請些醫師前來會診。老夫不敢妄言。”
郁壘聽見孫郎中如此說,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就連語氣也變得兇狠起來:“讓你說你就說!”
孫郎中一揖到地說道:“王妃心脈已損,只怕王妃命不久矣。”
郁壘心驀地一沉,仿佛是有扎滿了細刺的刷子從自己心上刷過,疼得他忍不住蹙了眉。他不明白為什么,他聽見孫郎中這句話竟然有想要殺人的沖動。可他原本是不喜歡這白府的大小姐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白府表面上看是南昭的商賈世家,實則是大楚安在南昭的眼線。郁壘有任何異動都會有白府的人連夜傳到大楚。
他娶的白燃犀,看似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他卻清楚,白府不過是要放一個眼線在自己身邊而已。何況這白燃犀還囂張跋扈,進門第一天就換掉了他府里所有的下人。若不是軟禁她,只怕整個鎮南王府都要改了姓!
可那么討厭的人,那么陰毒狠辣的人,為什么自己竟然會在聽說她命不久矣的時候,心痛至此?
甚至……他想用命去換她的命?
郁壘冷冷地問孫郎中道:“可有治療之法?”
孫郎中顫聲道:“老夫才學淺薄,實在是不知道有什么藥石可用。王妃此癥,并非中毒,也并非什么病癥,只能慢慢調養,也許……也許……”
郁壘:“說!”
孫郎中一抖,跪在地上如同一只鵪鶉:“也許能延數月壽命。”
數月?!
郁壘一顆心霎時間墜入深淵。她才嫁與他,怎么能只有數月的緣分?!
若是在以前,郁壘定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少了大楚的眼線,南昭才能真的壯大起來。可現在他不想管什么南昭,什么大楚。她是眼線也好,甚至想要害他也罷,他只想要她活著。
郁壘沉聲道:“阿蘭,整理一間院子讓孫郎中住下,再去將南昭所有的郎中請來。只要能將王妃治好,本王可以滿足那人一個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
阿蘭震驚地看著郁壘,此言是何等分量?任何愿望都可以?若是那人要財帛還好辦,可若那人是要南昭王位呢?
可看郁壘現在的神情,好似對此根本不在意,無論那人是要南昭所有的財富還是要南昭的王位,他都可以給!
郁壘見阿蘭遲遲不動,不悅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