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硬要論個明白,應當是郁壘更加固執沉悶一些吧。畢竟宗燁雖然經歷了小無相寺之變,但在他的記憶中還有六位師父曾經悉心照顧他,而郁壘的一生則是在戰亂中茍且偷生,在修羅場中為了活命而拼盡全力。
有言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要宗燁徹底解開心結,還是得郁壘認認真真來解釋一遍。先前他匆忙朝宗燁解釋一番后,又沒了身影,宗燁雖說是知道了自己兄長的用心,但要完全原諒郁壘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行,那我明日再來看你,宗燁,你好好休息,郁壘還需要你呢。”
宗燁眼中有什么東西暗淡下來,他看著白珞的背影,張了張嘴,那些話沖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下去,自從那次嫂嫂醒來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原本他能肆無忌憚地述說自己的愛意,可是如今,他退卻了,他的嫂嫂,似乎不再只愛他了,他若是將自己的愛意說出來,只會給白珞徒增煩惱。
而且他總覺得,嫂嫂似乎在透過他看著其他什么人。
宗燁垂下眼眸,手中的書再也沒有動過。
如今南昭和大楚之間戰爭越來越激烈,宗燁身體痊愈后,便去尋郁壘一起商量解決方案。當白珞知道這事的時候,老淚縱橫,他們兩個之間沒了這些彎彎繞繞真是好啊,也不知道宗燁是怎么想通的,不過能想通就好,她還擔心宗燁得想很久呢。
“我的乖仔們,終于長大了。”
白珞看著湛藍的天空,欣慰地說道,姜輕寒聞言放下手中茶杯,有些好奇:“怎么?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解決了?”
白珞點點頭,頗為自豪:“那可不,讓他們言和難得和什么一樣,郁壘那個人設,你也瞧見了,這全天下最復雜的機關都沒他別扭。”
姜輕寒認同地點點頭,這時白珞突然喉嚨發癢,她咳了幾聲,喉嚨里涌出腥甜的味道,她拿手帕捂住了嘴唇,一股溫熱的東西自她口中流出,她將手帕翻過一看,上邊赫然出現了血跡,姜輕寒明顯也注意到了這個狀況,他幾下就猜出了原因:“是不是我給你調理身體的藥你根本就沒喝?”
白珞坐在石凳上晃晃悠悠地蕩著腳:“我倒想看看如果我真的在宗燁和郁壘和好之前就死掉了,薛泥鰍該怎么辦。”
“呼啦”一道火光,一張符紙落在白珞手里——【生命曾可貴,愛情價更高。】
白珞把符紙揉成一團扔在腳下碾碎。薛泥鰍是想說他的生命可貴吧?如果從這結界出去,她沒有把薛惑的一身鱗片都削下來,她就不姓白!
白珞咬牙切齒道:“姜輕寒,你說龍肉要怎么料理更好吃?”
姜輕寒微瞇著眼睛:“怎么都好吃,依我看清燉的好,還能喝湯。”
“呼啦”有一道火光,一張符紙落在姜輕寒手里——【姜輕寒你想守寡嗎?】
呵,姜輕寒把符紙揉了碾在腳下順便吐了口唾沫。這條龍他也不準備要了。出了結界歡迎大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沒事打個欺頭。
一旁正在摘花的陸玉寶聽到自家王妃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立刻湊了個頭過來:“王妃!原來那些藥被你偷偷倒掉了,看來以后寶寶還是的監督你喝下去呢。”
姜輕寒這才回過神來,感覺白珞這么作自己也不是個事:“我的祖宗啊,不管怎樣,這藥還是得喝的,這任務哪有那么快能搞定,你瞧瞧這都過去多久了,不也還沒完成嗎?你啊,還是好好喝著藥。”
白珞微瞇著眼睛看著姜輕寒:“那你倒是把藥調好喝點啊。”
姜輕寒震驚地看著白珞。白珞大約就是大夫最討厭的那種病人。不認真吃藥,不遵醫囑,倒過來還要怪大夫醫術不好!
姜輕寒氣道:“哪有藥好喝的啊?你沒吃過藥啊?”
白珞回瞪姜輕寒:“我吃過藥啊?”
哦,姜輕寒這才想起,白珞就算重傷也是化出白虎真身在山林里自己修養。傷得再重也不過是用些外用的金創藥幫助傷口快速愈合而已。
姜輕寒不耐煩地對著陸玉寶揮揮手:“你去燉幾只雞,你家王妃生病愛吃雞!”
陸玉寶趕緊下去命人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