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掃地的老人。”
趙玄成說道,他也不了解。
隱隱覺得有一個掃地老人還待在這慌亂之地安靜掃地,有些異常。
那一處宮殿,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所在,它就在邊緣位置,一個山崖腳下,對比起其他宮殿,這里很是偏僻。
“那是周期然。”
綰娘的聲音平穩,一路以來,她思前想后,終于是見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后,卻是如此寧靜。
某一刻,胡伯心中緊抓著的東西松開了,變得不再重要了,他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弟子。
木鳥還沒落地,他就嘣一聲跳到這掃著地的老人面前。
輕聲道:“周期然?”
那老人掃地的動作仿佛一下凝滯,眼神空洞,仿佛在努力想著什么,最后才張了張干癟的嘴唇,道。
“師父,你來了。”
綰娘也跳了下來,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掃地老人抬頭。
滿眼滄桑。
他根本不像是一個皇帝。
更像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看起來太老了,每一條皺紋之間仿佛都充滿了故事,那雙從前一碰到委屈事情就別起來的嘴唇,現在干干癟癟,像是兩片干面包。
他看著綰娘,那雙空空的眼神里仿佛充滿了故事,但是在看見了綰娘以后,那雙眼睛里,又好像有了一絲絲的光亮。
好像有什么點燃了他心中枯竭已久的燭臺了。
他張張嘴,想叫一聲。
小綰。
卻怎么也叫不出來。
只是看著她,一時無言,秋葉安靜。
他也忘記了掃地。
一身黃舊的衣衫雖然破舊,卻不皺。
只是穿這衣衫的人,老了。
老的太厲害了,老得太急了,有些措不及防。
“期然...”
最終,還是綰娘先開了口。
她等了一百多年啊。
終于看到了這個心心念念的人。
她還以為他過得很好呢,她還以為他會寵妃萬千,她還以為他已經胖得認不出了。
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周期然會變成這樣子。
如此落魄,如此老態。
“小綰,”周期然的聲音很干啞,就好像是喉嚨里有兩片樹葉在摩擦,“你來啦。”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綰娘心中十分復雜,她不清楚,當初周期然登上皇位稱為周成帝以后,面對一個怎么樣的生活。
可是,她的心里,隱隱發酸作痛。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產生,感覺腸子都糾結在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