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匯報了韓絳的去向。
韓侂胄聽完后說道:“這樣吧,臘月二十九,或三位不嫌棄我府中粗茶淡飯,我設宴。”
王藺站了起來,既然韓侂胄給出了誠意,他也不能不接著:“好,介時來討杯酒喝。”
“好說。”
韓侂胄將三人送出府,馬車上,一直沒說話的謝深甫說道:“以我對韓節夫這些年認知,他不是一個妄言之人。”
翟簡說道:“若這一切是真的,便太過可怕了。”
王藺點了點頭。
若真如韓侂胄所說,他之前沒管,之后也不會管,那么這一切就是韓絳操縱的,確實有點可怕,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平了整個鎮安候府,可以說,鎮安候府已經不在存在于世上了,而且有李季氏那份供詞、其兄季年洵的供詞。
李季氏就是畏罪自盡的。
那怕無數人都明白,李季氏是被逼著自盡,可又能如何。
此時,韓府西院。
韓同卿帶了一壇酒過來,也來學習那三大定式。
韓淵把酒杯拿起聞了聞:“同卿哥兒,你不在仕途可惜了。”
韓同卿呵呵一笑:“縱然宰執天下,我能吃的更好,穿的更好,睡的更香。現在就挺好,我就喜歡這樣。”
“我的老師說過,看似簡單沒頭腦的人辦著細致縝密的事,必是大奸。”
韓同卿絲毫也沒介意:“沒錯,咱們韓家世人都沒什么好話,奸就奸了。”
韓淵落下了一子:“你把莊、坊、山的印交給絳哥兒,你是要害他,還是要幫他?”
“淵老,你說呢?”
“我說,我問你呢。”
韓同卿把棋子扔回到棋盒之中,伸手一指遠處:“那邊,花匠趙老七的孫兒,今年六歲,淵老你說我給他一把好刀,是幫他還是害他?”
韓淵想了想后:“你的意思是?”
韓同卿伸出三根手指:“六歲小兒,他握得住刀,這刀便是他手中利刃。他握不住,傷了自身也就知道厲害。第三種,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掌不住刀,把刀存放等自己能握住的那一天。”
韓淵反問:“就沒有第四種?”
“難說,不如我與淵老賭一壇好酒,絳哥兒會如何?有沒有超出我說的這三種。季父和我閑聊之時提過一些,絳哥兒有一句話我喜歡,人和人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或是情份,這日久見人心,一般來說,大族收養孩童,定為養子不會超過三歲。他十六歲了。”
“在理。”
韓同卿繼續說道:“叔父那邊調查,老安也咬定了,絳哥兒九成九就是李幸。可我卻認為,絳哥兒九成九不是,他真名叫什么猜不出,也或許真就叫韓絳,但絕然不是李幸。”
“老朽也有這種感受。”
“淵老,下棋,賭一壇酒。”
韓淵點點頭又把棋子拿了起來:“我說萬一,萬一絳哥兒真能解了你的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