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韓侂胄不用思考,他現在的人生目標就是把韓家洗白上岸,若是能得到周必大的幫助,便是事半功倍。更何況,過宮這件大事,韓侂胄是最直接的受益者,當今皇后之子趙擴正妻便是韓家的韓青衣。
韓侂胄的侄孫女。
周必大又對韓絳說道:“鎮安候府,藏在暗處實際的控制者是誰,老夫猜不出。李季氏有罪,鎮安候之死相信她也不想,但卻是……”韓絳立即接了一句:“豬隊友。”
“不雅,但意思表達的好。”
韓絳問:“是陸遠伯翟簡嗎?”
“老夫問過王藺了,翟簡也是被利用的。現作為一枚棄子,他已經有辭官之心,老夫不想讓他辭官,這事再議,只說你。剛才老夫問,你是誰?你的老師是誰?嚴州之事,老夫也有耳聞。”
韓絳沒回答,從袖子里抽出那張紙雙手遞了過去。
周必大只看了一眼,他知道這是錢蕁逸的筆跡,或許這也是錢府的一種態度,所以周必大問:“你要找什么書,老夫幫你找。”
“《陳敷農書》”
“老夫讀過,就在秘書省四十三閣的書庫中。明天便派人送來,你可抄錄一份。”
“謝周相公。”
周必大問:“第三次問你,你是誰?你老師是誰?”
“我叫韓絳,從記事起就叫韓絳。我與晝錦堂有很深的關系,我怎么來臨安的,其過程晚輩不想答,我身上當時什么也沒有,撿了一件袍子還是差一點被凍死,爹爹將我撿了回來,救我一命,一直認為我是李幸,但我說過我是韓絳不是李幸,爹爹不信。”
韓侂胄臉上的表情那個古怪。
周必大卻放聲大笑。
大奸大惡的韓侂胄這樣的表情讓他不想笑都不行。
韓絳繼續說道:“爹爹逼我混入鎮安候府,我不怎么聽話,所以我自己辦我認為正確的事。鎮安候府的事,我認為我沒錯。我知道背后還有黑手,是我逼死了那對母子,但我不內疚,也不后悔。”
“我的老師出自吳越錢氏,這一點錢府信不信我不在乎。有三件事我解釋不清,但卻是事實。頭一件,我是韓絳。第二件,我出自晝錦堂。第三件,我師出自吳越錢氏。我讀書極多,卻從沒有真正讀過四書五經。”
不用解釋晝錦堂。
周必大不僅知道,還去祭拜過。他出使金國,還曾特意繞過臨摹過晝錦堂前的碑文,那碑是歐陽修寫的文章,由大書法家蔡襄書寫。
韓絳只說到這里,韓侂胄與周必大兩人腦補的幾乎完全一樣。
一個孤兒被扔在晝錦堂,然后在那里被守堂的韓氏族人收養,而后一位出自吳越錢氏的隱士教導了韓絳多年。
那么,韓絳來臨安,不是來韓家的。
應該是去錢家的。
周必大神情古怪的拿起酒壺給韓侂胄倒了一杯酒,韓侂胄開口說道:“周相公,這事你是想笑話我幾句,但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我也只能認為絳哥兒是李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