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甫、王藺、翟簡到。
主家自有高仆迎客,夠級別的客人則由主人親自親迎。
韓俟,就是作為主家迎客的主人。
今個韓俟很高興,臉上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見到任何人都客氣的不得了。
因為這戲,是他一直督辦的。
謝深甫與王藺到的時候,見到周必大與錢蕁逸正在院中賞梅,上前施禮,一來是對當朝相公的敬意,二來是對錢家的敬重。
兩邊相互客氣了幾句,王藺等三人到了一處二樓小包,這里已經擺上了點心,還有看盤。
看盤是面點,豐樂樓的面點師傅幾十人合力,能用面塑造一個清明上河圖來。
因為今天這宴會重要,韓府的廚子都來了幾十人一起幫手。
三人坐下,翟簡問:“王公,為何不請錢老與周相公幫著說和,今天他們才是主客。”
謝深甫很直接就問:“說和什么,承認那廟里的大案與你有關?”
“這……”翟簡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王藺微微嘆了一口氣:“先看看吧。”
少許時辰之后,韓絳到了。
這些客人韓絳沒有一個認識的,唯一他見過的錢家人,錢泓宣還沒到,因為錢府有女眷要來,所以他要跟著一起。
倒有人引見。
首先就是第一主客錢蕁逸。
韓絳施大禮:“太公安好。”
“恩。長的倒是挺俊。”錢蕁逸擺手示意負責給韓絳介紹客人的那位退離,然后說道:“老夫給你介紹,這位是放翁,前知嚴州,被人誣陷后貶官為民。”
韓絳對著一身布衣的陸游施禮:“您老安好。”
錢蕁逸問:“你不問,是誰誣陷的?”
被錢蕁逸這么一問,韓絳沒有一點尷尬的表情,倒是很坦然的一笑:“回太公的話,能猜來,不是我爹就是我祖父。”
“你沒感覺慚愧?”
韓絳聳了聳肩膀:“我是野孩子,行走四方聽過一句話,人在江湖漂,那能不挨刀。此時想想朝堂之上,人在朝堂混,那能不被貶。說的更直白一點,許多人都是被貶了之后才千萬留芳的。”
錢蕁逸與好幾個人聽完這話,都愣住了。
這一套古怪的理論,竟然聽起來還有那么幾分道理。
轉而,錢蕁逸放聲大笑。
心說:沒錯,這不是李幸,李幸說不出這種話來,而且李幸也不敢這么臉皮厚。
但,韓絳此時的態度,陸遠伯應該作何感想?
韓家,自高宗南渡以來,在朝堂上作過的惡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這是韓家作下的,誰也否認不了。
錢蕁逸說道:“老夫認為你的字寫的太差,原本還想介紹一位老師給你。”
“老師?沒請教。”
“放翁。”
韓絳臉一紅:“太公,這位爺爺,不恭敬的問一句,我能知道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