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很正式的寫了文書,就影和彩兩人,直接就是以張家女兒的身份,重入族譜。
話說韓絳回到韓同卿這里,韓同卿一點也不意外張家會痛快的答應,前有女醫圣之名,后有根治痘瘡的秘術,對張家
來說是互利的,不答應才讓人意外。
兩人擺上茶。
韓絳問:“兄,我就是想問問鹽商的事。”
“鹽商,唉!”韓同卿長嘆一聲:“這是朝堂痛恨,卻又沒一點辦法的。”
“附骨之疽?”韓絳問了一句。
韓同卿品味了一下這個詞后點了點頭:“看來你最近是讀過醫書了,是這個意思。汴梁的時候,說是朝堂鼓勵經商,稅少。真相卻不是這樣,真正有大利的營生都是官辦,小民小商作一點小生意,朝堂是懶得管,那點稅也沒放在眼里。”
韓絳點了點頭,這個他在學經濟學的時候學過。
韓同卿繼續說道:“在西夏元昊作亂之初,朝堂上亂了。好不容易集結了大量的部隊卻沒有糧草,所以當時樞密院有人想了一個點子,以鹽換糧草。商人運糧草往西北,而后換鹽鈔。”
韓絳跟著說道:“這是救急,而后朝廷與商人嘗到甜頭之后,這事便勢不可擋了?”
韓絳能聽得懂這事,韓同卿絲毫也不感覺意外。
韓同卿繼續說道:
“對。就是這么一個意思。”
“再往后說,曾經有一年內,光是私鹽就抓了四千人,到了汴梁最后那幾個,一年能抓萬人。后來蔡相公不斷的變換鹽法、鹽鈔,往往鹽商剛拿到手的鹽鈔轉眼就變成了廢紙。朝廷的說法是,猾商貪吏,表里為奸。鹽商的說法是,朝廷無信,毀民傷本。”
韓絳很關心這個問題,他想聽一聽韓同卿的看法。
“兄,誰有錯?”
韓同卿給了一個評價:“都是混蛋。”
這不算一個答案,所以韓絳再問:“誰先混蛋的。”
韓同卿倒了一杯茶給自己:“本是一件相互有利、互補的事。可貪婪讓朝廷在有些時候不顧一切大開殺戒,而鹽商為了錢賄賂官員。每次鬧的誰都活不下去的時候,會有一批官員下獄,一批貪婪的鹽商殺頭,然后重新開始,就象什么也發生過一樣。”
這操作神了。
整亂了,殺光重新洗牌,重新開始。
這波操作韓絳不記得自己在后世的經濟史中讀到過,韓絳追問:
“那意思是,一切為了利?”
“是。”韓同卿點了點頭后說道:“其實咱家也是這么干的,但咱家沒參與鹽,因為鹽這事很容易出亂了,但本意上相同,都是用朝堂上的權與商人的錢互換,咱家喜歡換的地、山、桑、絲。這些不起眼,看著少卻長久。”
韓絳真心是佩服,只能說韓侂胄更高明。
比起那些普通的貪官高明太多了。
韓絳又問了:“揚州第一鹽商,魏家的事兄有什么建議?”
韓同卿雖然早就想過,可卻一直沒答案,這會韓絳問起來他又想了想才回答:“這事不好說,但你既然問了,這錢你還真不能要。想要錢,我相信你有的路子。”
韓絳馬上問:“我不要店鋪,我不要錢,但我要渠道。”
“渠道?”韓同卿不太理解這個詞。
韓絳說道:“我岳父告訴我兩件事,李幸是七月早產。魏家所謂的第一鹽商只是空殼子。”
韓同卿瞬間就明白了:“照你這么說,我以前就懷疑過魏家的鹽有些來路不明,那么有可能是武清榷鹽。魏家是金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