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回家到,徑直到了韓侂胄的屋。
韓侂胄正在看書,見到韓絳進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韓絳走到韓侂胄面前:“爹爹。”
“有事?”
韓絳回答:“有事。”
韓侂胄放下書:“講吧。”
“爹爹,有一個叫王仲行的人,爹爹是否記得。”
韓侂胄怎么可能不記得,當下回答:“王希呂、字仲行。是一個很剛烈、有才華、清廉為民的好官,只是不懂變通,為人有點耿直。十二年前是為父設計將他罷官為民,一來是你舅父的請求,二來是為父要立威。怎么,對他有興趣?”
韓絳說道:“淮南東路轉運使。”
韓侂胄聽完之后,微微的點了點頭:“好人選,他是一個好官,而且是為父的政敵。那么安撫使呢?”
“辛幼安,就是創立飛虎軍的辛幼安。”
韓侂胄指了指椅子:“坐,你想北進,還是別有用意。”
“我沒想那么遠,就眼下來說,若淮南東路太弱對我不利,一邊要控制,一邊要夠強,才能坑了金人之后不怕金人發兵。也不怕爹爹笑話,若是天下各路都強,國庫錢足,軍械足,兵強馬壯,我不介意揮師北進。”
韓侂胄滿意的點了點頭,口號可以喊,北伐別亂來。
因為朝中主和派太多,周必大、葛邲,還有王藺、謝深甫,他們是好官,也是良臣,但未必有心恢復大宋的疆土。
韓侂胄說道:“這些日子,京朝官中有許多爹爹的人,上元節的時候爹爹準備告訴他們,要有一個作事的新規矩,是時候梳理一下些這人了,有些純粹貪婪的小官咱家是要放棄的,真正有才作事的人,自然是要支持的。”
“是,爹爹英明。”
韓侂胄又說道:“泉州崔判官若是來到臨安府,我會讓他北上去找你。他從不貪錢,若泉州你的法子真有益,他可信。至于他是什么樣一個人,你自己見到自己判斷。為父只知道,他可信,而且是留下的人。”
“是,爹爹英明。”
韓絳懂,韓侂胄這是在進行勢力洗牌了,那些只會媚上卻沒本事,又貪婪的小人物已經不再有價值。
韓侂胄問:“今天出府作什么去了。”
“去白玉坊轉了一圈,然后去見陳亮。”
“見他?”
韓侂胄多少有一點意外,要知道陳亮已經五十二歲,韓絳見陳亮能談點什么?
韓絳回答:
“是,我鼓動他挑起浙東學派對朱熹開戰,一但時機得當,朱熹不僅要被罷官,還要聲名狼藉,被狠狠的踩在腳下。”
韓侂胄聽完之后示意韓絳不要再說,他需要想一想這事。
一刻鐘后,韓侂胄睜開眼:“他若能辦,這事不能急,最佳的時機是擴哥兒上位,然后再辦,打掉朱熹就是斷了趙汝愚一臂,這事辦的好。得空爹爹親自和陳亮聊一聊,這事也要有分寸,不要讓人誤會,這又是一次黨爭。”
韓絳立即接了一句:
“爹爹,是正人君子與偽君子之戰。”
韓侂胄輕輕一拍手:“講的妙,你這一句提醒的好。沒錯,這事與為父無關,為父只是支持了正義的一方,讓為父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