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蘇穹抬頭看史達祖一眼,沒開口。
四個家丁再一次把蘇穹按倒,重復著剛才的事情,給臉上蓋紙,然后倒酒,這一次時間比剛才還能再長一點。
第二次蘇穹被放開,沒等史達祖問,咳了兩聲之后喊道:“你沒問,讓我說什么?”
史達祖擺擺手:“再來。”
第三次蘇穹被放開之后,跪坐在地上:“我說了,你們也不敢辦這案。”
“再來。”
“別,別,別來。”蘇穹虛了:“我,我說。”
“賤骨頭。”史達祖拿起筆。
蘇穹說道:“秀州大倉的糧食沒有運出秀州,是通過秀隆號以低息借給了秀州周邊的縣鄉農戶,因為各縣鄉馬上要交丁稅。而后,禾昌號負責把武清的鹽賣出去,所得的錢上交,再派人去廣州府采買糧食補足大倉。”
史達祖記錄之后問:“你什么身份,這里的主事人是誰?”
“是黃艾。我只負責查收鹽資以及核消賬目。”
史達祖記下之后,蘇穹突然大笑:“這案子沒有人敢查,依宋律,官倉之糧顆粒歸倉,秀州縣鄉數千上萬農戶家中三分息借到的糧若被強收,必生民變。”
史達祖眉頭皺了起來,他知道蘇穹說的沒有錯。
別說是沈羽然這種辦事不知道轉彎的,就是相對靈活一些的崔壹葉,甚至是想投靠自家的程松都不敢明著作違反宋律的事情,這事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自家主君若放任官倉的糧食外流而不收回,被彈劾的話也有壓力。
可真的去把糧食收回來,幾千上萬戶貧苦農戶。
真的會出亂子的。
思考再三,史達祖一咬牙:“拿酒灌死,拉出去沉河。”
唯一的辦法就是封口。
一但沈羽然回來,這口供讓沈羽然知道,這事就鬧大了,嘉王出事就是韓家出事。
韓俟這時到了。
先是看了一眼弓身站在門口的魏家兩兄弟,再看屋內,邁步走了進來:“這么熱鬧,這是那位。”
史達祖迎上來,將韓俟拉到一旁:“俟哥兒,這事有點麻煩。”
韓俟聽完后走到屏風后坐在韓絳身旁:“叔父,你也這么想,把人拉出去沉河?”
韓絳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怎么捂這個蓋子。最好是外面這個人讓秀州衙門的人給處理掉,別讓這事被揭開。”
韓俟靠近韓絳:“叔父,我有辦法?”
韓絳是相信韓俟的,從韓俟他爹那種潛伏式的高明之后,韓絳相信韓俟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此時自然是心中一喜:“有辦法?”
韓俟很自信的點了點頭:“咱家能在朝堂上呼風喚雨,除了咱家的權勢之外,就是咱家會作人。”
似乎很有道理,韓絳馬上說道:“細講。”
韓絳出來之前,韓同卿讓韓絳帶著韓俟,當時的說法是,韓俟會收錢。
可經韓俟這招一出,韓絳相信,韓俟不僅會收錢,還會作官。
不愧是韓家人,這官場之道玩的深,玩出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