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官份內之事。”
“請。”
“請。”
蔡通判與韓俟相當的客氣,那怕蔡通判與韓府沒有關系,可今天韓俟明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這面子他要兜著。
秀州大倉封門,沈羽然要把這里所有的糧倉再查一遍,不止韓絳提到的四號大倉,他要查所有,當然也要把所有人都審一遍。
崔壹葉只能陪著。
王詢卻悄然離開,跟著韓俟和蔡通判一起離開。
茶樓上,韓絳從窗戶看到秀州大倉的門關了,蔡通判與韓俟出了秀州大倉,兩人沒有離開,而是來到倉外的幾間屋。
這幾間屋就是管理秀州倉的官辦公的地方。
韓絳對張胥說道:“克己先生,現在可有作決定。我知道,在秀州拿不住你的把柄,但我還是勸你一句,想活命就交待。否則到了揚州之后,你和我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因為你觸及了我的禁忌。”
張胥沒接話,只說道:“這天下,只是臨安府詩書禮樂中的天下。”
張胥話中的意思韓絳懂。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被粉飾偽裝出來的,朝廷已經是自我迷惑在紙醉金迷當中。
“別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玩的這些都是本伯玩剩下的。”韓絳說話的時候,韓嗣將幾頁紙遞到了韓絳面前。
錢寬回來了,見過史達祖之后將自己調查到了證據交給了史達祖。
韓絳看過之后說道:“和我想的一樣。將糧食通過行錢借給周邊縣鄉的貧苦民戶,只有三分息,看似善舉,卻是用心險惡。若官府查出了秀州糧倉的事,必會追繳失去的糧食,以沈羽然的性子,肯定會不管不顧的去把糧食拿回來,便會生民亂。”
張胥捧著茶杯喝了一口苦苦的茶。
他腦袋里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韓絳看透了這一切,為什么不現在就殺了他。
以韓家的勢力,他一個草民,就算沒證據不能拿他下獄,但讓一個人消失,對韓家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韓絳可不管張胥在想什么,他繼續刺激在張胥:“這場戲才剛開始,請看。”
張胥往窗外看,好幾十人帶著枷鎖被擺到了秀州大倉外的屋門前。魏家兄弟也在,卻只是被鐵鏈掛在手上,而沒有被綁。
完了。
全完了。
張胥知道,自己在秀州的布置被連根拔起。
合作的糧商、布商、鹽商,連同魏家在內無一例外的都在這里。
張胥只當是昨夜里韓絳就已經動手,他并不知道是魏家把蘇穹主動送到韓絳那里,而后其他被抓的人,有些是來自蘇穹的口供,有些則是錢寬調查到的。
蘇穹找到的糧商,也有找其他糧商與鹽商合作,所以這人數就比蘇穹交待的更多。
韓絳笑著站了起來:“要就近看看嗎?”
“不,不去了。草民只是一個普通人,對衙門的事沒興趣。”張胥搖了搖頭。
韓絳又說道:“他們供出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張胥依舊平靜的回答:“草民,奉公守法。”
哈哈哈!
韓絳爽朗的大笑:“好,那就看著吧。”
韓絳為什么這么逼張胥,韓嗣明白其中的原因,因為韓絳要的不是張胥的腦袋,張胥的腦袋在韓絳的眼里一文不值。
韓絳要的是,張胥背后的金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