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指了指自已,問陸游,自已將來會如何?
這一次陸游沒有急著回答,先看了一下辛棄疾與王希呂的反應之后,這才說道:“若嘉王不能登基,你逃吧。”
逃!
或許這是唯一的出路。
韓絳明白,陸游算是看穿自已了。
事實上,不止陸游,劉銳也看穿了。
劉淮帶到三條全是親信船員與士兵的船幾乎是全速南下,他領的命令第一條并非因為鹽。
劉銳告訴劉淮的是,退路。
劉淮是清楚自已父親的死因,也知道自已的季父劉銳現在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更嚴重的還是不他們,而是虞家。
虞家現在就在強撐,幾乎已經到了聽詔聽不宣的地步,建康軍就是虞軍最后的自保手段,虞家人都不敢離開建康軍,而且不斷的以北防為名義在訓練士兵,同時將大量的錢財用于賄賂當今皇后李鳳娘的家人。
若不是當今皇帝這幾年時瘋時好,若不是建康府非常重要,不敢輕易有變。虞家怕已經完了,撐不到今天。
大宋朝堂對武將,甚至是能夠控制軍隊的文官采用的作風已經不是卸磨殺驢,而是驢看起來強壯一點,就先宰了讓心里安穩。
文官好些,若聽話愿意調職還行。
武官,聽話也要殺。
劉淮急速南下,就是想親眼看看流求西南有沒有韓絳所描述的地方,有沒有可能真正成為大鹽場。如果真有可能有,調一千戶軍中親信的家眷,再加上幾百犯人,那里就可以立足,先建一個城再說。
一夜過去。
次日清晨,韓絳的船已經到了虞山。
船走的路線是一條無名水道,最初是越國時越大夫范蠡所建,用于太湖的泄洪水道。此時也是平江府水軍往長江去的重要水道之一。
劉淮走的是另一條河道,從泖河南下,到杭州灣入海。
韓絳的船被引導進入軍港。
這里當職的水軍都虞侯是雷餒,劉琦部將雷仲的次子,今年也五十多歲了。
雷仲就是當年大宋朝堂把岳飛扔在穎昌變成孤軍之后,接受劉琦命令唯一出兵牽制敵軍,前往幫助的將軍,卻因為違反朝廷的撤兵命令,在劉琦死保之下,只是貶成九品武官,總算沒丟了性命。
雷餒見到韓絳,對上了半枚銅錢之后:“本將雷餒,隨我來。”
好奇怪的名字。
一行人到了一處很隱蔽的碼頭之后,見到了兩條倭船,然后是在士兵皮鞭下干活的倭人。
雷餒吩咐了一聲:“叫帶頭的過來。”
韓絳站在雷餒身旁:“將軍,我多嘴問一句,你的名字誰起的。”
雷餒側頭看了一眼韓絳:“我爹被貶,我娘和我差一點餓死。”
“了解。”韓絳點了點頭。
雷餒也問了韓絳一句:“你的名字誰起的?”
“我爹,絳,正紅色。這個紅的意義我解釋你也理解不了,在我出生的時候,這個顏色很神圣,現在不重要了,因為宋人沒有這種顏色。”
“了解。”雷餒也點了點頭。
是不是真的了解不重要,反正兩人就這幾句簡單的交流倒是關系親切了不少。
這邊,兩名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的倭商被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