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父子并不知道,韓絳也沒有讀過關于太后謝蘇芳的傳記。
歷史記載,這位謝太后幼兒時代是孤兒,收養她姐弟二人的其實是……翟氏。就是翟笱的娘,用的是翟笱母親的姓氏。
但這事沒聲張過,因為翟氏當年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那時正和金軍血戰。
將謝太后姐弟二人一直放在翟笱母親身邊,一邊撤退,一邊四處躲藏。又怕金人下黑手,更怕大宋朝廷中有人出賣了他們,所以身份就一直沒挑明。
一直到謝太后年齡到了,完顏構也不用逃了,皇宮開始需要宮女。就被選入宮,當了一個小宮女,后被慈烈太后看中,作了幾年近婢,然后高宗退位,光宗看中封了一個郡夫人,從此一步步,婉容、貴妃、皇后、太后。
等翟興受封的時候,謝太后才剛進宮。
所以這層關系,就一直沒有挑明過。
但養育之恩,謝太后怎么可能忘記,翟笱寫信來,只說翟簡與韓絳之間的一切是誤會,韓絳這個人不錯,雖然沒有見過,卻是忘年交。
話說這份上,謝太后自然要親自看一眼韓絳,好好看一眼。
翟笱給謝太后的信,一直是弟呈,宮里人都以為是謝淵的信,自然也沒有人敢查了。
這事,韓家父子是不知道的。
翟笱也不打算在短時間內把這事挑明,因為沒必要,在宮里慈烈太后的面子要比他這個姐姐大太多了,而且他這位姐姐也是受慈烈太后照顧的。
這事說完,韓侂胄說道:“今天朝堂之上不對味,謝深甫與王藺翻臉了,不是作假,而是真的翻臉了。”
“原因有二,一是謝深甫認為,既然朝廷已經認定了方圖是賊,并且下了懸賞,那么大宋就作好了自已這邊的事情,沒必要再派人前去金國所謂的請罪,王藺卻堅定的認為,必須去請罪,因為方圖是秀州的販私鹽起家的,是宋人。”
“其二,便是你引出的禍事。”
“我?”韓絳指了指自已:“爹爹,我最近一個月老實的很呢,連門都很少出,就是在西山親自監工給自已蓋別院。”
韓侂胄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天和稻田法。”
“什么天和稻田法?”韓絳表示,自已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
韓侂胄解釋:“錢家,已經將你的新式稻田法整理成冊,有了初步的意見,準備以下一季稻米種植的時候,選至少十萬畝進行深度嘗試,同時引入錢家一位客席的稻種改良后的新稻種。”
“叫天和的原因是,并沒有追加施肥,也沒有人為使用什么手段增長。靠稻田養魚,魚吃雜草可增產,魚排糞可肥田,此法便是天和。錢家農匠預測,農戶可增收三至五成,魚也是收益之一。所以。”
韓絳就問了:“所以什么?”
“所以,謝深甫認為,應該增加至少萬畝,多達三萬畝官試。王藺不同意,理由不用說為父也能猜到。”
韓絳尷尬的一笑:“爹爹,我猜不到。”
韓侂胄只是笑笑。
劉過在旁說道:“若沒有官試,韓、錢、吳三家花多少錢試了,是不是傳給兩浙、兩廣的百姓,這便是民間的事,與朝廷無關。若是官試了,這事若真的好,朝廷就需要官方推廣,同時承擔失敗的責任,并且要有包產保產的條例。”
劉過說完,劉仙倫補了一句:“我看,是另一個原因,官試之后并加封,論功行賞,官宣天下。無論這傳天下的官宣寫的是韓府,還是韓絳這個名字,王藺都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