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笑了:“世伯,這是要用他們的命,換你的命?”
趙汝愚也笑了:“陳傅良是不希望爹掌權的人,彭龜年也是。就眼下而論,也有人不希望我被貶,他們會為我說話。我可以寫信勸告他們,不用再管我的事,且不提陳傅良,只說黃裳,賢侄你不同。”
趙汝愚看的清楚。
這些要咬韓侂胄的人,韓絳非但沒有報復,反而在誠心接近,他相信韓絳有自已的打算,這份名單上的不是用來報復的。
韓絳思考片刻:“世伯,說選項吧。”
趙汝愚連喝了三杯酒,這才說道:“給我毒酒一杯,而后給我一份哀榮。”
韓絳夾了一筷子菜:“這事,世伯想好了?”
“恩。”
趙汝愚想好了,他不甘心背著一個叛國同謀的罪名,就算可以壽終正寢也不行。
這的子孫后代怕是幾代人都抬不起頭來。
韓絳說道:“給我一個名字。”
“你要名字作什么?”
“朱熹的弟子給你下毒,我會把金國賜姓的事情背在他身上,然后活刮了他。你呢,屬于被蒙蔽的,當醒悟過來之后世伯要揭穿這件事情,結果被他發現,所以下毒害死了你,而你臨死留下血書,揭穿了這個陰謀。”
趙汝愚認真的思考了韓絳的話,他有些猶豫,因為賜姓這事他知道與朱熹無關。
而朱熹為什么去了金國為官,他也不明白。
這一切,他感覺自已象是一個傻子,被朱熹給整慘了。
“好吧,不過你需要兩個證人。”
“恩。”韓絳點了點頭。
趙汝愚說道:“請三個人同來,一個是葉適,一個是太博士楊簡,最后一人是太府呂祖儉。葉適已經數次反對我的想法,一直提出要外放為官,他為中人,另兩人我會勸說他們替你作證,因為他們不是你韓家的人。”
楊簡,韓絳知道。這人是陸九淵的學生,心學派。
陸派心學與朱熹的學術已經不同,雖然都傳自程派,但理念已經不同,他們的學派提倡以德性為先。
呂祖儉也不是普通人。
其父兄是呂大器與呂祖謙,他也是呂夷簡的六世孫,名門之后,有朝堂與士林當中有極大威望的一個人。
看來趙汝愚是有誠意的。
“好。”韓絳答應了下來,不過韓絳又提出:“我要楊**在世伯見他們的時候,旁聽。”
“好。”趙汝愚點了點頭,而后說道:“楊**,你韓家部下了一步好棋。”
呵呵。
韓絳只是干笑兩聲,而后舉起酒杯:“世伯放心,我保證世伯在睡夢之中離世,不會有什么痛苦,而后風光大葬,之后保王爵之位。唯一讓我緊張的是,我爹回來肯定會不高興。”
趙汝愚一臉的嚴肅,也舉起酒杯:“謝過,我會留書一封給你爹,我們相交為友多年,也暗斗多年,也算是真朋友了。請。”
“世伯,請!”韓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三份名單到手,韓絳出了大理寺回到韓府就將名單扔給了史達祖:“達祖兄,有這么幾件事。”
史達祖一一聽著。
他和韓絳想的一樣,趙汝愚在牢中自盡,對外宣稱是朱熹余黨下毒封口。
這事,韓侂胄肯定不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