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崔嵬的話有理,趙雪霞無法反駁
崔嵬又說道:“你可以說,敢南下的自然有廣南東路各府水師擋著,可也有他們擋不住的。晚一年,等把這里穩定了,碼頭上全部換上可靠的,信得過的當地人管理,再加以訓練,有人來了也可以應付。”
趙雪霞低聲說道:“交趾城需要錢。”
“染料不是錢?”
“慢。”
崔嵬搖了搖頭:“最值錢的永遠不是會珍貴的東西,而是每個人都需要的。為何朝廷禁榷之中最重要的是鹽。而不是珍珠,或是金銀。前年,商稅入賬二千二百萬貫,僅鹽稅一項就獨占八百六十萬貫。”
趙雪霞不語。
她基本上已經被說服了。
崔嵬又說道:“想要快錢很容易。”
趙雪霞眼睛一亮:“如何?”
崔嵬笑了笑:“去搶。”
趙雪霞臉上出現怒容,她認為崔嵬這話是一種玩笑話。
誰想,韓淵也說道:“沒錯,來錢最快的方式就是搶。但眼下這辦法不合適,大越國這邊的珍寶比想木料來說,更不適合換錢,或是融成了金塊、銀塊也太過浪費。所以,還有第二種辦法。”
“什么辦法?”
趙雪霞眼睛都亮了。
韓淵指了指韓絳,趙雪霞大步走到了托著下巴看著木料發呆的韓絳面前。
“絳哥兒。”
韓絳抬起頭:“我的辦法比搶還狠,一但失控就是國家破產,因為來錢太快了,快到一夜之間,某樣貨物漲千倍,一夜之后這貨物只值一文。”
這話有點可怕。
聽到這話的人除了韓淵之外都不信。
韓絳繼續說:“淵老向我提出,胡椒苗運到臨安,肯定會有人轉手抄高胡椒苗的價格,不如我們自己抄,我給淵老講了一個故事,關于郁金香的。”韓絳看向韓淵:“淵老,你怕嗎?”
韓淵回答:“怕,若放大宋,大宋怕是就亡了。但可以放在金國。”
韓絳搖了搖頭:“金國也不行,金國不能亡,至少十年內不能亡,沒有金國鐵木真的崛起之路會更順利,到時候我們擋不住鐵木真,這天下就毀了。”
劉淮上前:“放在高麗行不行?”
韓絳轉頭看向劉淮:“劉將軍,這一招只能用一次,我原本想在十年后對金國使用。”
劉淮低頭手在刀柄上把玩著,看似漫不經心,語氣也帶著一絲調侃,可話卻夠狠。
劉淮說道:“我爹死的時候,望北而死。我幾個兄弟也沒打算躺在床上死,金國,還是用刀砍亡了的好,若少了這血仗,我怕將來的人更沒有骨氣。”
說完后,劉淮仰頭看著天:“傳聞古時有名的鑄劍師,鑄劍的時候要用活人祭爐,想來好鋼要用到人血。我想,骨頭里的硬氣,要有鐵骨也需要血來滲。”
韓絳聽得出來劉淮的意思。
韓絳說道:“好吧,這招只能用一次,使用之后高麗將全民皆奴,投票吧。”
“好。”劉淮知道這事自己沒有投票權,但他可以負責傳票。
在場的,就這種大事,沒一個有投票權的。
韓絳在懷中一摸,一只信封拿了出來:“這便是胡椒期貨草案,我要說明的是,期貨無罪,但失控的期貨會毀掉一個國家,其恐怖之處我無法用語言形容給你們,也正好借高麗讓你們親眼看到,玩錢的罪惡。”
史上最恐怖,絕對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