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去叫人的小吏回來:“報,兵部駐將作監中校的監管知事自盡,兵部幾個侍郎不見蹤影。信陽軍的派出的第二隊信使也到了,他們也帶了一些物品。”
“呈上來。”
送來的東西與棗陽軍送來的大同小異。
結果是相同的。
韓侂胄這時站了起來:“來人,派出使者,執樞密院公文前往建康軍、平江軍、紹興府、淮南東路軍、北大營……”韓侂胄一口氣報了十幾個距離臨安在幾天路程之內的府或是軍,他要查倉庫。
“還有,傳淮南東路都指揮使李洱來樞密院。”
韓侂胄深信,這樣的東西,在自已點名的這些軍、府去查,肯定能查出無數。
再把李洱叫來,這事李洱肯定能幫自已推一把。
其余的各府、軍,也一定會讓樞密院派人去查的時候,作足準備。
留正聞訊也趕了過來,親自查看之后,高呼:“奸人誤國,奸人誤國。”
四位當朝最大的官,聯名簽署一道命令,兵部自尚書、侍郎,再到最低層的小官全部隔離詢問,封存兵部所有的卷宗。
余端禮這時問韓侂胄:“郡王,要再往鄂州派兵嗎?”
韓侂胄反問:“讓士兵用拳頭對鋼刀?”
余端禮啞巴了。
緊接著,一個巧合,完全是巧合,事先韓侂胄不知道,韓絳也不知道,李洱等人也不知道的事件發生了。
兵部一位職方喊冤。
人被帶到樞密院。
職方是一種官職,這位職方高呼:“兵部雖然管著部分軍械制作,但刀、弓因為用到鐵器,工部眼下才是將作監的真正管事人。”
將作監分為左校、中校、右校。
其中中校負責軍械的制作,原本確實是兵部監管。
大宋的兵部是明存實亡的,他們主要的任務是管皇帝的儀杖、武官考核、武舉。還有一些雜事,唯獨不管兵馬調動和打仗事宜。
余端禮重重一拍桌子:“傳工部相應官員。”
這位職方又上報:“下官知道,藥材的采購是御醫館中幾人去人辦的,供應藥材的大商東家是嗣秀國公。”
韓侂胄驚呆了。
余端禮雖然吃驚,可反應明顯沒有韓侂胄這么大。
京鏜卻問道:“這事,你們兵部沒有責任?”
職方無言以對。
兵部怎么可能沒有責任,那怕生產的管理權被工部搶走,采購的部分權力被戶部搶走,可他們還有驗收的職責。
事情有趣了。
就是這么巧合。
就在這個時候,臨安大碼頭韓侂胄預先安排好的事正在上演。
二百六十條大船,清一色的八百五十料海船浩浩蕩蕩的逆流而上,全部涌向了臨安大碼頭。
船上裝的,其實只有八十船是新布,其余的是麻。
依韓侂胄的要求,要讓碼頭上所有的人都認定了,這些全是布。
這消息剛剛傳回臨安,嗣秀國公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和其他宗室已經幾乎花光了手中的現錢,韓家上一批一百條五百料海船的布還沒有全部搬完,只有一半入庫。可此時,二百六十條八百五十料大船又來了。
韓家這次運到臨安的布匹相當于往年臨安城年前麻布銷售總量的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