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一定是。
韓家怕是早就開始準備,只為年底這一天,要斷了臨安所有的布商的活路。
韓家,可惡。
嗣秀國公憤怒的站了起來,他要入宮,他要找慈烈太后討一個公道。
宗室們是怎么得罪韓家了,你韓家要和宗室玩這么一手,這是要逼死多少宗室家破人亡。
可當嗣秀國公還沒有出門的時候,一隊禁軍護著三個太監入內。
為首的太監高舉著一只卷軸:“圣旨下,拿人。”
藥商店鋪、家被查封。
大理寺大牢與刑部大牢已經開始用刑,已經有兩位年齡大的掌柜直接給嚇死。
軍需采購用藥的數量有多大,貨值有多高,利潤有多少。
這是一塊巨肥的肉。
傳說中的七花肉都沒有這個生意的肥美。
不審不知道,越審越可怕。
刑部負責審訊的官都虛了,他都不敢問話,不敢往下審了。
這坑實在太深了,這么利益鏈上牽連的宗室、權貴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樞密院內,眼下兩府合并辦公,只因為這次的事件實在太大條了。
兩府,就是都院與樞密院,又稱東西二府,分掌文武。
留正翻看過初審的卷宗,內心極是復雜,有驚、有怕、有怒、有喜。
驚是這次事件實在是太可怕了,工部接管了將作監、軍器所與文思路的實際管理權,僅是監造官就設了大幾十人,專門負責制作軍械、武器。
提點官二人,有罪。
提轄官七人,全部有罪。
監造官七十九人,沒有一個是干凈的。
又扯出文思院,負責金銀、玉器等器物制作的,提轄官一人、監造官三人,都是贓官。
怕,怕的是采購的物品來源,所有的商號背后九成是宗室,這一次牽連到了宗室有千人之多,這要真審下去,誰受得了。
絕對是大宋開國以來,第一驚天大案。
怒,怒的是大宋的官僚體系竟然如此骯臟,工部官員從上到下,真要嚴查,真正無罪的連兩成都不到。兵部、戶部只說此案,也能抓三成的官。
如此朝堂,大宋這是怎么了。
難道已經爛到骨子里?
唯有一喜。
喜的是,自已原本以為上了賊船。現在看來自已轉到韓絳這邊,或許是正確的。
韓侂胄卻是一直保持著沉默,他在思考這事接下來要怎么辦,辦到什么程度,當然他最關心的還是另一項計劃。
蘇師旦必須死。
因為蘇師旦也與這案件有關聯,蘇師旦也貪了,好在是軍服制作的事,只是眼下沒有足夠的證據。
若蘇師旦和他帶去平叛的人若是回不來,死無對證。
韓侂胄倒不是怕被牽連,以他的權勢,在一年前他都不怕,更何況現在。
他擔心的是,這事出了,有人會去調查嚴州。
嚴州有許多見不得光的工坊,這些工坊暫時還不可能全部轉移到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