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是除夕。
反應過來的錢歆瑤。
趕緊,吩咐擺宴,去請韓絳過來。
結果一問之下,韓絳已經半醉了,正在火爐前和韓同卿打手鼓唱著跑調的歌,這會沒人敢去打擾。
算了,后院擺宴,前廳給家丁們擺宴讓他們自已樂呵。
發賞,錢歆瑤坐在上首,依次依規矩,大家自已拿,也別一個又一個發了。
家主喝高了,家丁護衛們自已吃喝,也沒了禁忌,很快就有人站在桌子上開始又唱又跳了,反正熱鬧,大家開心就是了。
子時,新的一年來到。
依常禮,這時韓絳去說幾句新年祝福的話。
可韓絳還在烤爐前。
錢寬去找韓絳的時候,韓絳卻背著手望著天空的殘月,韓同卿則雙手抱胸站在烤爐前。而葛邲呢,一只手還拿著酒杯,臉上保持著笑容。
三人都是一動不動。
錢寬靠近:“主君。”
韓絳擺了擺手:“別說話,等會。”
發生了什么,錢寬有些意外。
過了一會,韓同卿轉過身來:“正月初五,我打算北上了,先去高麗,然后到長白山看看,替你辦些公務,而后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東西。活著,挺好。”
活著挺好。
這話說的有點怪。
錢寬從這話中沒有聽到悲傷,更象是一種決絕。
“走吧。”
“恩。”韓絳也跟著往外走。
葛邲卻依舊還面帶笑容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錢寬有疑惑,卻沒急著開口,趕緊跟著韓絳身旁。
韓絳這時才說道:“傳我的話,全府素裝,今日起禁酒食、絲樂七日。命人去取棺,讓咱們的人備烏木棺。”
紅葉會的時候,葛邲就想給自已買一副棺。
韓絳這邊有更好的。
給韓侂胄準備的。
韓絳相信,自已老爹不介意先轉讓這副棺。
走到院外,韓絳說道:“葛公是笑著走的,他說他已經看到了盛世。上一次陳亮死的時候,那時我很想給大一個厚葬,可我不能。身邊一起走過這么多路,我們披荊斬棘面對多少風險,多少生死危機,去傳知,我替葛公扶靈。”
錢寬單膝一跪,想開口卻忍住了。
他很想說,韓絳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為人扶靈,無論是誰。
韓絳又接著吩咐:“傳我的命令,征召陳亮五子入軍,南征諸軍有他一個書吏之職。調葛公長子南下,設總督之職,我要他三年給我畫清南海地圖,諸島圖。他的衙門在湄公河一帶選職建城,就這么辦了。”
錢寬在旁低聲問了一句:“主君,爵位呢,要襲爵嗎?”
“這些事,依規矩辦吧,特例升一級爵。”
“是,這就是去傳話。”
消息傳到后院,葛家三姑娘也就是現在的曹若瑩聽完,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地。倒是葛家大娘子一臉的平靜,吩咐身邊的人:“去打開那口藍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