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氣感覺他態度古怪,便反問一句:“不錯,怎么了?”
王七麟也感覺這貨態度古怪,他向來不怕鬼怪的,今天反應有些反常了。
正常來說,這貨應該問:這水猴子是公是母?
徐大干笑一聲,道:“大爺覺得有些奇怪,區區水猴子能在京師重地做下這么多亂子?”
各地都有水猴子的說法,有的把水鬼當做水猴子,有的把水虎當做水猴子,總之只要是能拖人下水害人命的妖魔鬼怪似乎都可以叫做水猴子。
孫元氣冷冷的說道:“無知者無畏,你們以為水猴子很容易處理是不是?”
一個小排頭忍不住說道:“你們不走水路不吃水上飯,所以不了解水猴子的可怕之處,這些東西神出鬼沒,有的壓根不知道它們什么形象,往往很是狡猾,很難辦。”
孫元氣傲然道:“不過王大人做對了一點,那便是找到了我們大威排幫的頭上,我們大威排幫行走水上數十年,從我太爺爺創建這幫派至今,走南闖北怕是已經走過了幾千萬里的海路和水路,解決個水猴子危機,應當問題不大。”
裘飛魚傳音入密給王七麟:“大威排幫是孫元氣的太爺爺所創建,后又歷經他爺爺和他爹兩代,徐裝與他爹是至交兄弟,他爹前些年過世,徐裝便做了排幫的大排頭,為此孫元氣一直很不服氣。”
“徐毅是徐裝的堂弟,是道門俗家弟子,有一手很漂亮的分水術,又擅長使毒使暗器,為人很有心計,他也是徐裝的心腹,與孫元氣素來不對付,當然,明眼人都知道他對孫元氣的不對付是替徐裝展示的。”
王七麟大概明白了。
現在大威排幫應該主要是兩個派系,一個是追隨著孫元氣的元老派,還有一個是徐裝領銜的實力派。
這次兩個派系都想獲得聽天監的人情,所以一起來給他幫忙,一起鉆進他設下的陷阱中。
人手到齊就要開工。
王七麟沒在這些人里看到昨日要碰瓷坑他的少婦等幾人,當然他不著急找到這些人,先去解決所謂的水猴子問題。
孫元氣和他都是年輕人,而且這人一來就說了,自己是粗人,快人快語。
這樣孫元氣的人設已經立起來了,他與王七麟的交流便更多一些,傍晚到了渭河后便一起在船上閑聊起來。
從接洽交談來說,孫元氣這個人像是直腸子,確實很好接觸。
他帶王七麟去捕魚,笑道:“今晚給你做渭水燉開胃魚,現在大地化凍萬物復蘇,正是吃開冰梭子的好時節。”
謝蛤蟆撫須笑道:“無量天尊,開春第一酌,鐵鍋開冰梭;春吃開凌梭,鮮得沒法說。”
“老道以前在魯邑拜會老友的時候曾經吃過一鍋,那鮮美的滋味至今難忘。不過這開冰梭不是海里魚嗎?渭水之中怎么會有開冰梭?”
孫元氣笑道:“梭子魚很能活,它們在海里能活,在河里也能活,在河海交界處一樣能活。”
“渭河之中確實沒有梭子魚,但是以前,從我爹開始在渭河里放了一批梭子魚,其實這里也有,可是它們認人,只認我孫家人,因為我孫家才是它們主人!”
說到這里他冷笑著看向追隨在徐毅身后幾個人道:“有時候真是人不如魚,連魚都知道認主子,可是有些人卻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見利忘義。”
徐毅身后的五個人面露不忿之色,其中一個悶哼一聲跳入水中,往前方一艘小船游去。
孫元氣拽掉衣服也跳入水中,他的身軀像一條大魚似的跳出,露出后背上有一條魚鱗似的銀線。
橘紅的夕陽光照在他背上,這條銀線散發出暖暖的紅光。
謝蛤蟆看到后驚異的說道:“行鮫?大威排幫的孫家有行鮫的血脈?”
孫元氣跳入水中濺起很大的浪花,等到浪花落下,他的身影在水中消失了。
徐毅皺眉露出一道復雜的表情,說道:“行鮫血脈何其稀少?而且這血脈還不能傳給子女。”
他這么莫名其妙的說出兩句話,然后搖搖頭不出聲了。
王七麟看向謝蛤蟆。
鮫人他知道,可是行鮫這血脈卻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