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斷斷續續有生意,掌柜的熬夜等候客人,他是個讀書人,一邊搖頭晃腦的看書一邊就著鹵豆干下酒,倒也是不亦樂乎。
王七麟對謝蛤蟆點點頭,謝蛤蟆眨眨眼問道:“無量天尊?”
他沒明白這眼色什么意思。
見此王七麟給他一記白眼:“拿出壺好酒來,再弄個那什么纏豬蹄,跟掌柜的來個酒肉交友,從他嘴里探點話。”
謝蛤蟆訕笑道:“老道哪有什么好酒好肉?這不都是徐爺準備的嗎?徐爺才有須彌芥子……”
“道爺你跟我裝糊涂就沒意思了。”王七麟鄙夷。
謝蛤蟆摸了摸鼻子道:“老道、行吧,老道確實有點酒肉,但這是之前買了準備在路上吃的,被老道放在包袱里了,你等老道回去拿。”
他回去之后把包袱拎了出來,嘟囔道:“又一個裸著上床的!”
王七麟接走小酒壇打開拍在了桌子上,掌柜的聞見酒香迅速扭頭。
纏在一起的豬蹄打開,香味更足。
掌柜的放下書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兩位朋友有何貴干?”
王七麟說道:“涼風有信,春月無邊,漫漫長夜,好不孤單……”
掌柜的聽到這里笑著沖他點了點手指:“懂了,懂了,大爺先去房間,待會就有姑娘上門去找你了。”
王七麟道:“你誤會在下意思了,在下生性不喜男女之事,喜歡的是鄉野志異、鬼怪傳聞。”
“正所謂,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
掌柜的一聽這話驚呆了,急忙擊掌道:“好詩好詩,此詩可是兄臺所做?在下也有一首七言絕句,且說與兄臺聽一聽。”
“此詩名為有朋遠至,念給兩位朋友倒是恰逢其會、恰逢其會呀!”
他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道:“一片孤云不可留,青山無數水悠悠。何人為作煙霞侶,共倚闌干看白鷗。”
王七麟倒吸一口涼氣:“好詩好詩,不過在下不是來找先生討論詩詞的,是想問問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詭事?”
掌柜的說道:“《論語·述而》有言,子不語怪力亂神……”
王七麟拎著酒壺和豬蹄就走,這樣別浪費了好酒好肉。
掌柜的急忙叫道:“朋友且慢,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愛聽秋墳鬼唱詩!你們想聽什么詭事?”
王七麟想直接問沉一家鄉的事,但這事年代久遠,掌柜的不一定清楚。
另外這事涉及到一整個村莊的消亡,恐怕背后別有隱情,掌柜的即使知道一些事也未必敢說。
出于這些考慮,他便來了個圍點打援、旁敲側擊:“掌柜的,你們客棧周圍呀、附近鄉村呀有沒有鬼怪傳說?”
掌柜的一拍桌子說道:“那自然是有的,先給你說個最有意思的!”
“府城下頭有個縣城叫羅壩縣,這縣城下頭又有個鄉叫七豺鄉,那鄉里有一對兄弟靠偷雞摸狗過活,后來他們想發財,竟然去盜墓!”
“這可是殺頭大罪。”王七麟說道。
掌柜的笑道:“這倆兄弟沒有挨到殺頭就沒了,他們倆本來把那無本買賣做的挺好,原來兄弟倆下墓之前會裝鬼怪,這樣尋常人即使偶爾撞到他倆盜墓也不敢去觸霉頭,第一反應都是嚇得趕緊跑。”
“但裝鬼多了,終究會遇上真的鬼!”
“有一次他倆得知縣里有個大戶人家死了當家的,大戶人家有錢呀,那家伙陪葬的金銀珠寶不得老多了?于是他們倆打算去這人墳里去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