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隨口問道:“奇怪,難道說畫舫上,不提供茶水嗎?”
兩人神色微變,衣著樸素的人問:“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從畫舫上來的?”
秦笛笑道:“隔著這么寬的湖,沒有船怎么過來?”
身穿西裝的人道:“哈哈,你說的沒錯。年輕人,在這孤云軒中,怎么只有你一人?連個婢子、小廝都沒有?”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這里修心養性,要什么丫鬟婢仆?”
那人催促道:“麻煩來點兒茶水!大熱的天,出了一頭的汗!”說著,他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珠。
秦笛笑道:“相逢就是有緣,兩位先生請進吧。”
兩人入座,不一會兒的功夫,秦笛幾個茶水端上來。
他們喝了一口,禁不住贊不絕口。
“好茶好茶!這是上等的西湖龍井!”
“難得啊,小先生倒是雅人,卻不知姓什么?”
秦笛信口開河,答道:“在下姓‘丁’。名叫‘丁春秋’。”
身穿長衫的人問:“我看這湖心島上,總共也沒有幾個人,你竟然耐得住寂寞,倒是十分難得。”
秦笛又說了一遍:“我在修心養性,不能受人打擾。”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位身穿西服的男子將茶杯放下,竟然發出響亮的譏笑:“你年紀輕輕,不在學校里讀書,也不做正當營生,卻躲在這里閑居,說什么休心養性,真當自己是道士呢?”
秦笛望他一眼,淡淡的道:“修心,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做人的根本。周先生,我好意請你喝茶,你何必出言譏諷呢?”
此人面色大變:“咦?你怎么知道我姓周?你是哪方的探子?沒想到,你竟然在這里等我們呢!”
秦笛道:“周先生,你想差了!在下緊閉房門,聽見敲門聲都不愿開,就是不想惹事。我若是探子的話,您二位可就慘了。”
身穿長衫的人處事不驚,又喝了一口茶,說道:“如此說來,你知道我們的身份?”
秦笛笑道:“戈先生,你放心,我們不是敵人。萍水相逢,喝完這壺茶,請自去便是。”
兩人心中愈發驚異,茶水也變得沒滋沒味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壺茶喝完,兩人起身告辭。
戈先生說了聲:“打擾了。”
秦笛躬身道:“不客氣。戈先生,我對您是極尊敬的。將來若遇到麻煩,可派人來孤云軒,留一封書信即可。不拘何事,在下愿竭力相助。”
戈先生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風輕云淡的說道:“不敢打擾閣下。”
眼見對方轉身,秦笛將一張名片,悄悄放在他的口袋里。
周先生臨去之時,在桌上放了一塊大洋,算是支付茶資了。
秦笛送走兩人后,再次關上了門。
那兩人離開南湖后,行不多遠,各自分開。
過了一會兒,戈先生猛然發現,口袋里多了張名片,仔細看時,只見上面寫著:“孤云軒主,專營西藥,憑此名片,半價供貨。”
他將名片往地上一扔,嘴里嘟囔著:“什么‘孤云軒主’?故弄玄虛,原來是個藥販子!別說半價了,我去外頭走一圈,打三折的大有人在!”
他往前走了幾步,想起年輕人異樣的風采,心里有些猶豫,回過頭來,又將名片撿了起來,吹落上面的灰塵,重新裝進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