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先生對王亞樵的刺殺行動耿耿于懷,雖然也通過一些手段,想要拉攏王亞樵加入自己陣營為他所用,但被王亞樵嚴詞拒絕。
王亞樵說:“我以國家大義為出發點,并非出自私人恩怨,如果國民政府不能抗日,那么我們缺乏合作基礎。”
真正讓清先生勃然大怒,并發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掉王亞樵的原因,就是汪大衛的被刺。因為兇手的目標原本是清先生!
而且,陳碧玉懷疑這件事是清先生一手導演,所以當著所有政要的面痛斥:“清先生,你何必下此毒手?!”
天降黑鍋,清先生羞憤不已,卻無法自證清白。
李宗人、白蟲喜分別打來電話,質問汪大衛遇刺事件,他們也覺得這是清先生一手策劃的陰謀,這讓清先生百口莫辯,情何以堪,中了窩心腳,還不知道是誰踢的,他立刻叫來戴笠:懸賞百萬,限期三個月內破案,否則別回來見我。
戴笠受到巨大的壓力,立刻行動起來,在刺汪事件后,百余人受到案件牽連,包括仁人志士的家屬,軍統也不曾放過,這又激起了王亞樵的怒火,又是三槍,正在魔都談判的外交次長唐有壬命殞當場。
那么,清先生為何給戴笠如此大的壓力呢?
因為他懷疑,一直以來對王亞樵的追殺,戴笠都在放水,戴笠和王亞樵是磕頭兄弟,巔峰時期的軍統有5萬多名特工,怎么會殺不掉一個王亞樵呢?
然而王亞樵的隱匿手段實在高明,軍統一時間竟尋不到蛛絲馬跡!
后來,軍統到香港逮捕了王亞樵麾下的鐵桿主力余立奎、胡大海等人,并扣上主犯的帽子,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案。
余立奎骨頭硬,嘗遍所有酷刑,始終沒有透露王亞樵的任何消息,但是其他人卻將行動的任務目標、策劃過程等細節和盤托出。
軍統派出大批特務到達香港,幾次與王亞樵擦身而過,王亞樵覺得香港不保險,于是化名前往李濟深的老家廣西梧州。李濟深特地跟李宗人、白蟲喜打招呼,廣西地方政府每月撥500元生活費給王亞樵。
隨著局勢的變化,白蟲喜對王亞樵的態度趨于冷淡,只是礙于情面沒有清除他。
王亞樵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從中看出端倪,聯想到秦笛的提醒,決定投奔寶塔山。
對于王亞樵的決定,李濟深非常支持,馬上給延州去信,內附推薦函。
王亞樵自己也給寶塔山寫信,大概意思是:當今各派勢力都可能與國民政府茍合,唯獨延州在抗日問題上,態度堅決不讓步,所以我反復思量,決定投奔,請求收留云云。
事情發展到這里,王亞樵本可以逃出生天,但是一個人的出現,讓他丟了性命。
余立奎的小老婆余婉君,本來帶著孩子在香港生活,此次從香港來到梧州向王亞樵哭訴生活拮據,無以為繼。余立奎是王亞樵麾下骨干,在香港被抓引渡到金陵并以判處死刑,王亞樵不能不管他一家老小,所以將余婉君安排在梧州住下。
其實呢,這個余婉君早就扛不住軍統的威逼利誘,答應為軍統找到王亞樵的行蹤,并引他出現方便抓捕行動。
余婉君欺騙王亞樵說:“有一件要緊的事,請你來我這里一趟。”
王亞樵以為她有難言之隱,不便外人旁聽,所以謝絕兄弟們跟隨的好意,孤身一人去了。
一進房門,王亞樵的臉上就被撒了石灰,他在黑暗中與軍統特務多人展開搏斗,但終因寡不敵眾,身中五槍三刀身死當場。
為了返回總部交差,軍統特務割了王亞樵的面皮。
王亞樵的遺體,被他的朋友和徒弟收斂入葬于梧州倪莊。
至于余婉君,則被軍統特務槍殺,算是以死謝罪。
秦笛看了報紙輕嘆一聲:“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不管什么理由,殺人多了終究遭天譴。所以很多將軍到晚年郁郁寡歡,從來不提當年的豐功偉績。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秦笛一直在努力克制,不愿放開手腳殺人。
至于說他的徒弟顧如虎,在戰場殺日本人名正言順,戰后也要設法躲避天譴,否則修真路很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