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么講,秦笛回到家中,還是說了幾句閑話。
“天道強人,就是不一樣,管你是哪路仙人,都要受到世俗的制約!要是不聽話,就拿你的家族開刀!功夫高又怎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你逃到天邊不回來!”
晏雪勸慰他:“先生,秦家是民國第一富豪。你看我們這一家人,有好幾個做官的,母親擔任國立研究院名譽院長,姐姐擔任衛生部副部長,三叔是東亞經濟情報研究所的所長,這可都是青白黨的官啊!你想獨立于外,千方百計,將自己漂白,誰又會相信你呢?”
秦笛默然良久,長嘆一聲,道:“你說得有道理。資本從頭到尾,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只要是資本家,就沒法將洗白自己。社會資源就這么多,你一個人占太大份額,這就是原罪了。天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太上老君說得明明白白。”
想到這里,他忽然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煩惱。”
他并不知道,清先生之所以放出這一招,是因為接到薛岳的報告,說大赤軍從渡口市搶到一批糧食,得到補給之后,戰力有所恢復,然后才跳過金沙江北上。
清先生一向自負而又多疑,還專門發電報詢問此事,鑒于大赤軍只搶了秦氏糧行渡口分行一半的糧食,而且沒有劫掠鋼鐵廠,所以他打心底懷疑,秦家是不是有什么貓膩?莫非跟大赤黨有關系?
正因為如此,他專門來魔都一趟,借著召見杜悅笙的機會,順便將秦笛拉上賊船。
接下來,秦笛嘴上說“不需煩惱”,但他的日子并不好過!
因為大戰將要來臨,江浙一帶絕大部分的老百姓都沒有防備,一想起生靈涂炭的景象,他心里就感到不安。
他明明能做些什么,庇護當地的老百姓,可他卻因為受天道約束,不敢干涉歷史的走向,這讓他的心里感到很矛盾,就像春蠶在撕咬,既殘酷,又無奈。
他心想:“我干脆放開手腳,將日本戰艦全部弄沉了!讓天雷來得猛烈一些,把我劈死算了!”
可他又想到:“不經過戰火的洗禮,沒有老百姓受欺凌,中華民族不可能覺醒!難道讓這些父老鄉親,祖祖輩輩,作牛作馬,麻木不仁,永遠承受三座大山的壓迫嗎?”
“橫向比較各民族的歷史,猶太人飽受摧殘,顛簸流離,離開故土兩千年,最終回到他們的圣地,懷抱大殺器,打遍四鄰無敵手!而*****數億民眾,面對一個小小的以色列,忍受羞辱,逆來順受,何時是個了局?”
“只有忍得一時的痛苦,才能迎接璀璨的明天!因此,我必須隱忍!不得不隱忍!”
他想了許久,怎樣才能既極少損失,又不改變歷史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