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的在床上躺了兩個月,艱難渡過了最危險時期(主治醫師語)的段辰則終于脫離了不能控制身體的慘烈處境,也順利進入到一個更加苦波伊的境地:常規治療對他不起作用了。
在他住院期間,兵區一幫頭頭腦腦都來探(wei)望(guan)過他,對他遲遲醒不過來表達了焦急擔憂的心情。
也不管他是否能聽到,多少次在他剛睡著時就開始殷切囑托,生生把人吵醒,還有不少G省官媒隔著ICU的玻璃墻來來回回。
他無數次痛恨自己為什么覺醒級別這么高、東部生存技能學得那么好,清晰感知到周圍生命體來來回回的動靜真是要命。
因此,他第一次用爆體后自身修復回來的嗓子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投降,請把我丟回海里,西部太兇殘。
“?”被派來慰問G省大寶貝的程建華程中校一肚子想好的話硬生生被堵回肚里,“……您是珍貴的生命系,沒人會把您丟進海里。”
“是嗎?”兩個月不停扣扣搜搜從藥物里搜刮生命能量的苦波伊少年段辰則面色不善看著他,“那我是怎么從蓮城到曹州,再從曹州到貴山的?”
“從菏澤到貴山?”程建華現在是真的震驚了,震驚之余便是警惕與心疼。
警惕的是,誰會把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生命系,從相對安全的內陸,弄到已成孤島且碎片能量濃郁的魯省去,這個生命系又是如何從魯省曹州跨海來到西南高海拔地區的貴山?
心疼的則是已經看到這位資料的他很清楚,至始至終來到貴山的就只有段辰則一人,學校領導也親口證明他是孤身。
一個沒多少戰斗能力的生命系如何穿過千里國土、避開到處肆虐的異獸異蟲,帶著一副千瘡百孔的殘軀到貴山尋求兵隊的保護,卻在得到兵隊承諾的當天又受到更大的傷害。
程建華是真的愧疚:“我們沒有保護好你,我保證僅此一次。”
段辰則嘴角微掀,本來又想隨性開嘲諷,奈何自己當時確實“吃”了三個人,說到底雙方各有錯,只是他主動“吃”了三個活人,而不是受到傷害時的自衛反擊,他的錯更大。
“對不起。”
從貴山到蓮城的一路被異獸當做儲備糧、被同類當成炮灰,覺醒后身份乍變看不清現實被教育,一路走來的段辰則幾次三番用生命迅速成長。
身為人的底限要有,但再也不是曾經的象牙塔圣父,他自認沒有與人虛與委蛇、花式打太極的情商和口才,他唯一的仰仗就是一身異能。
國家不可能放棄珍貴的生命系,而他也不必在這種事上隱瞞。
“那三位戰士因我而死,麻煩幫忙跟他們說聲‘對不起’。”段辰則一臉平靜。
程建華這下是真的驚住了,兩個月里也足夠調查清楚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