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俞白昨日的經驗,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
然而在并不長的“全員暫停”里,卻存在著大恐怖。
看著交通計時器上的數字一秒,一秒地墜向零,俞白看了看四周,整條街上安靜無聲,依然能夠活動的只有他一人,他踏出了一步。這反而使他看起來變成了異類。也許此時整個東京、東京都、世界都是安靜無聲,只有他這一個能動的“活人”。
有了昨晚至于現在的緩沖,俞白目光還算平靜,他遏制住了那一絲從內心升起,不自覺反復橫沖直撞的震驚與不安。
是的,親眼目睹這樣的畫面——前提是能夠“看見”,沒有誰能夠不蔓延起震驚與不安。
眼見不為實,你眼前的世界是你想看到的世界,許許多多的箴言……可誰能料到,殘酷而真實的世界會主動湊上來給你呢?
計時器上還剩三十秒,俞白看著花江夏葉定格的臉龐,手伸入了腰后的空間忍具包,他的眼神等待著待會兒一段巨大動物節肢的破體,也等待著這片天空下人類體內藏了的什么東西,但是不會等待軟弱、緊張、害怕。他露出著無數次戰斗前的樣子,雙手從空間忍具包抽回來時,每個手指之間都已夾著一枚手里劍。為什么他沒受到影響?可能是他實力絕強,查克拉護體從而不受某種未知的影響,也可能僅僅是因為他從另一個世界歸來……
八枚手里劍帶起了空氣的尖嘯,化為黑影飛舞在空中,與一般苦無不同,它們的形制似三叉式,柄部刻著術式,雜亂的風再次驚起花江夏葉的秀發,它們各自劃出了不一樣的軌跡,落地時,又發出連綿的鏗鏘聲,每一枚手里劍尖端朝下地嵌入地面,呈一個圓形分布。
這些都是飛雷神手里劍。
做完這些,俞白提著清弘站到了一個隨意的位置,默默等待。
計時器也差不多在這一刻歸于零,綠燈滅,紅燈亮。
噗嗤!
掐點一般的分秒不差,一段巨大的動物節肢從站在俞白面前不遠的,所認識的女房東的眉心正中猛然刺出。
宛若在蛋殼中憋悶了許久,終于能夠暢快地呼吸外界的空氣,那段足有近兩米長的節肢鉆出來的動作是顯得那么迫不及待,血點和不知名的液體隨著這突然急促的動作潑灑大片。
俞白仔細打量著那個無法叫出名字的怪異東西,呈黑紅色,非常堅硬猙獰,長著一排鋸齒,像極螳螂的前肢,不過是放大版的,有一個關節,前肢可以伸展,關節的后半部分仍陷于人體內,理論上來講,這樣一個龐然的物體,光是看伸展長度就有快兩米,遑論可能還藏在里面的軀干……平時是絕不可能容納在人的身體里的。
而在所有人“暫停”的魔幻展開背景下,后面發生什么其實也不足為奇。
仿佛在適應外界,“它”輕輕擺動著,巨大的前肢與人體的渺小帶來劇烈的反差,以俞白的目力,甚至能看清上面的絨毛,那些沾染在上面的惡心液體仿佛有一種破繭而出、又或是從蛋殼掙脫后帶出的絲線、蛋清的景象,然而俞白能明白,那些是不屬于任何地球上所知生物的,僅是怪物的粘液。俞白緊了緊拳頭,感受到人類在面對與自身種族差異極其懸殊的,未知外來生命體面前本能的厭惡。
除此以外,俞白還有殺意。
如此的景象,不外乎使人聯想到“附身”,“寄生”等詞語上面去。唯一讓俞白忍耐的是花江夏葉的安危。
好在怪物前肢出現的動靜固然巨大,但對于附身者的傷害卻沒有很嚴重,在一開始的血點濺開來外,眉心竟是一絲血都沒流下來,乃至傷口與前肢的比例也十分不匹配。
俞白猜測就如將龐大的身軀藏在人體中,對方行使的顯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物理與空間。
前肢有了下一步動作,它彎曲往下,撐在了地面上。
接著,這一段前肢仿佛變成了通道,堅韌的外殼肉眼可見地鼓起,吐出了黑紅藍組成的流體。
在俞白眼中,這就像藏在花江夏葉體內的怪物要通過這段前肢鉆出來。
它無法和前肢一樣直接刺穿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