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霍江淮也感受到了疼痛,他的腹部出現了一道血痕,他有些吃力的捂住此處。
畢竟之前,他在賭坊也受了重傷,雖然吃了許多靈丹恢復,可是畢竟還需要時間。
他抬頭,發現前方那位妖修緩緩站起,捂住自己的傷口,開口道:“你贏了,不過我的妖刀你得給我,因為它……”
“啊啊啊——”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又一道恐怖的力量落在他身上,接著,他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霍江淮目光一凝。
他轉身,發現身后的云曼艷眼底帶著些許不耐煩,顏色漂亮的指甲在空中光芒一閃。
“話太多了。”她這樣說。
前方那位妖修,在這一聲聲的尖叫中,逐漸化作了血霧與肉沫。
霍江淮想起了他最后一刻,那難以置信的猙獰眼神。
遠處那些賓客看到此幕,都內心一震。先是被這恐怖的手段所震驚,有些人竊竊私語,有些人直接四散而逃。
“啪、啪、啪——”
耳邊響起了鼓掌之聲,云曼艷將手抬在前方,紅唇微勾。
“恭喜,你贏了。”
霍江淮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回答。
“你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一些不悅,怎么了,你覺得我做錯了?”云曼艷挑眉,望著眼前的人。
空氣中漂浮的血霧還未散去,與她身上的紅裙相得益彰。
剛剛那人,明明已經認輸了吧。
霍江淮望著地下陳列的尸體,以及覆蓋地面的血,眼底掠過一絲暗色。
而且那倒戈相向的妖刀,一直看著它的主人死去,并沒有出手。
思及此處,他眼底掠過了思量。
修仙界的弱肉強食他早就清楚,坦誠來說,他也絕不是一個有圣母心的人。在賭場那種情況,對他懷有必殺之心的人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只是剛剛那種情況……
他抬頭。
云曼艷手法熟練,而且臉上的神情自然,看起來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他抬頭,依舊是笑著,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這人死的時候很痛苦吧。”他淡淡道。
云曼艷本就身著赤色的琉璃仙裙,此時上面的顏色被鮮血沾染了大半,紅得刺目。
她臉上依舊帶著慵懶的笑意,剛走了幾步聽到霍江淮說此言,轉過頭來。
霍江淮便這樣望進了她波光瀲滟的眸。
誠然,她五官很美,可是在修仙界五官精致的人不在少數。對方真正起點睛之筆的,便是她那一雙眸子,以及曼妙的身形。
云曼艷的雙眸天生上揚,帶幾分媚色,可點媚色卻并不俗氣,就像在黑夜中看到一朵散發著幽香的紅色玫瑰。
對方目光流轉中望著你時,你會覺得她眼中有你,甚至有幾分撩人意味,可是更仔細的看,其實那里面有更深的東西。
“我從小生長的環境,與你并不相同。”
突然,她開口了。
霍江淮心想,當然不同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世界都不一樣,他可是法治社會出來的大好青年。
云曼艷望著眼前的人,對方面如冠玉,墨發垂在身后。即使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苦戰,臉上也沒有絲毫狼狽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瀟灑至極。
其實沒必要解釋的。
她也不是遇到個人,就要掏心掏肺地去描述自己的曾經。
只是這話說完之后,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次畫面。
能夠坐上冥淵殿魔君這個位置的人,沒有幾個是身上不染滿鮮血的。
除了最頂上,那來歷與蹤跡都極其神秘的魔尊西門無形外,他們,都經歷了一場一場的廝殺。
當初,云曼艷或許還能夠抱有猶豫之心,只是在歷經了永不決斷的劍與血,在一次次刀劍之中擦肩而過,一顆心也被磨得殘缺不堪。
她還記得自己在冰寒的臘月里,佝僂著身子,去追尋那最后活下來的渴望,被最信任的摯友背叛,然后因為稍有姿色,被當做玩物一般戲弄……那些都是不愿提起的曾經,只是她已經親手斬斷。
沒有人是天生強大。
她是一個從死人堆里中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