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女子轉眸望向小心翼翼的鮑立升,嫣紅的嘴唇也隨之誘人的揚了揚,媚聲道:“鮑老爺,這么晚了,來瞧奴家莫非是想做什么壞事兒?”
鮑立升哪里敢對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常年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白蓮教八大護法,以春夏秋冬、琴棋書畫為號,每個人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他們任何一人單獨擰出來,雖然不至于開宗立派,但起碼可以在江湖上獨當一面。
他戰戰兢兢的抬起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春大人,今晚我鮑家突襲計劃失敗了,那許家早有準備,便是連我兒鴻兒都被……”
鮑立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者不耐煩的皺眉打斷,聲音冰冷的說道:“哼,我早問過你,是否需要我等幫忙,你現在說這些又是作甚?”
鮑立升滿臉苦澀,他之前之所以不愿意讓這二位幫忙,實在是因為從家族的角度來考慮的。
首先,一旦請他們幫忙,那鮑家和白蓮教的關系便徹底實錘了,突襲許家不是小事,待明日一定會傳遍整個上海縣乃至整個松江府,若是白蓮教最終沒有成就大事,自己便要承擔株連九族的風險啊!
若是由自家的護院家丁出手,則最多只能是兩家的紛爭,而白蓮教的人一旦插手,那整個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其次……這秋先生和春小姐,實在是胃口太大,前段時間甚至讓自己自費購買了鋼刀數百,并且用船隊運到東南去,若是讓他們過多的參與到家族的事務之中,恐怕自己這家主之位……也是形同虛設了!
但是現在……自己的獨子鮑鴻身陷囹圄,家中身強力壯的護院們更是全軍覆沒,唯獨有一個遠遠綴在后面望風的護院回來通報了消息……
此時若是不求他們,自己莫非真的要向那在縣衙里的三弟求救?可到時候如何向縣衙大人解釋?說自家的家仆夜間不小心成群結隊的闖進了許家的家里?
有些事情,做成了,便是時來天地皆協力,想必知縣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做失敗了,卻是運去英雄不自由了……
鮑立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長嘆了一口氣,拱手一揖到底道:“兩位大人,我兒今晚被他們擄去,立升不求二位大人幫忙覆了許家,只求能夠出手救出我兒鮑鴻和家中仆役。”
“哼。”名叫秋先生的老者臉色冷肅的輕哼一聲,用那雙森寒的眼在鮑立升的臉上打了個轉,旋即才開口:“讓我等出手,你是知道代價的。”
鮑立升被他這冰冷冷的眼神看的全身一激靈,脊背也隨之發涼,他雖然心中不愿,但依然咬牙說道:“我鮑家……愿為教主大業納捐白銀萬兩!”
即便鮑家拼命從漁戶身上敲骨吸髓,甚至讓家丁護院去當海盜劫掠船隊,但萬兩白銀依然對于鮑立升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
然而只要自己家族根基穩居,那錢還可以再掙,但若是家中護院盡數被俘,連獨子都被人擄走的消息在第二天傳遍上海的時候,鮑家的威懾力會一落千丈……許多早有不滿的漁戶恐怕會立刻投奔許家了。
二者相比,孰輕孰重,鮑立升自然清楚的很,不僅要求這二人出手相助,更要求他們在消息傳遍上海縣之前盡早、盡快的出手,所以當他看到二人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的時候,他心中便安穩了。
白蓮教的兩大護法出手,若是再不能對付一個小小的許家,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