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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華走后,于康愈發愁苦了起來,他用力的撓著腦袋,只覺得這東南不僅僅被叛軍攪的一團亂麻,竟是連軍政兩界都是亂七八糟。
“行之,咱們接下來……”他在屋中轉圜了兩圈,又頹然的坐了下來,方才開口問道。
陳憲搖了搖頭,淡淡道:“等。”
“等什么?等誰?”于康接連發問。
陳憲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聲音平淡:“等那個被你奪了總兵位置的人過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怕是早就布置好了剿滅景寧、慶元二縣叛軍的戰略。”
“等等,行之!”于康騰的站起身來,上前一把拽住陳憲的肩膀,焦慮問道:“他若是不來呢?你怎會知道他早就布置好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衛清清突然眼眸一凝,下意識的摸到了自己腰間的劍柄,旋即卻又悄無聲息的松開了。
“天這么晚了,加班費可是很貴的……”陳憲無奈的轉過身來,指了指門外高懸的月亮,苦笑道:“若是不來,咱們便請他來這總兵行轅坐一坐。”
于康皺眉繼續問道:“可是,若是那張韶沒有布置好呢?”
“放心吧!”陳憲瞇眼笑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邁步出了門去,愜然說道:“他的布置只會多,不會少。”
“為什么……”于康怔怔的愣在原處,滿臉不解。
陳憲在這縣衙中的居所,位于最北面的罩房內,緊挨著后廚,逼仄黑暗不說,還有些潮濕。
若不是柳華差人送來了全新的被褥,恐怕按照陳憲這種享樂性格,幾乎是難以入眠了。
進了門,陳憲點燃桌面上小小的燭燈,昏黃的光,便讓這間狹小的房間變的略微溫馨了些。
“陳先生……”衛清清小心翼翼的抬眸望了一眼陳憲,若有所思的問詢道:“您怎么知道那柳華會來?”
陳憲抬手取下了額上的方巾,笑了笑道:“因為這是生存的本能,也是驅使人類一步步走到今天……乃至主宰未來的本能。”
“本能嗎?”衛清清靠在門上,一雙眼茫然的看著房梁上懸掛著的那只蜘蛛。
“飽暖思**,保暖是生存的本能,**是**的本能,乃至于像跟隨白蓮教反叛的那些窮苦礦工、農民都是因為本能的驅使……”
“哦……”衛清清若有所獲的應了一聲,右手隨意的蘸了蘸茶盅上的一滴水,食指輕輕一彈,那屋頂的蜘蛛便再也瞧不見了。
“唔——”陳憲吁了口氣,走到床前,整理起了被褥。
“這是干什么?”衛清清詫異的問道。
“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睡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