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憲說完便轉過身來繼續往前走去,剛走了兩步,卻目光直直的望向某處,頓足不前了。
“跟我走。”單衣單刀的男子,抱臂杵在街邊,他的影子在頭頂的火光下左右搖擺著。
陳憲揉了揉鼻翼,神色有些無奈:“去哪?”
“她來了。”蘇心懲苦笑了一聲,朝著陳憲使了個怪異的眼色,繼而又朝著后者身后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揚了揚下巴……
“呃……”陳憲一愣,心中頓時緊張——黃落蘅莫非是個醋壇子?而且自己還剛剛坑了他們白蓮教的兩千人馬,這回莫不是要……
陳憲跟著蘇心懲穿過坊間的小路,一路向城西行去。
直至一處民居的院外,蘇心懲才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古怪的望了望陳憲說道:“你……一個人進去?”
“好!”陳憲光明磊落的一揮衣袖,便要上去推門。
“等等……”蘇心懲及時的喊停了陳憲的魯莽舉動,他嘴角抽了抽,又提議道:“要不然……咱們還是一起進去吧!”
“好!”陳憲隨口一應,便推開了門。
這是個一進的小院,推門便能夠瞧見一株梨樹矗于庭院中央,雪白雪白的梨花掛滿枝頭,微風輕輕拂過,宛如穿著縞素的玉女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因為梨和離同音,很少有人會在家中種上這種諧音不祥的樹木,但不可否則的是,這株梨樹很讓人驚艷,但是這種驚艷是因為這株盛開的梨樹和那樹下的人在交相輝映。
破云劍女俠今天穿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裙,腰間系了一根淺藍色的束帶,她的身型襯的高挑而清冷,在皎月光華下,她微微的蹙著眉,目光冰冷的望了過來。
“咳咳……”陳憲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他自知自己坑了兩千白蓮教的“義軍”,眼下在黃落蘅的眼里絕對是罪孽深重,便只能不尷不尬的咳嗽了兩聲。
“她是誰?”黃落蘅突然抽出長劍,遙遙的指向陳憲,俏臉冷若冰霜。
陳憲咽了口唾沫,悄悄的側頭瞥了眼身后滿臉茫然的衛清清,繼而又啞口無言的干咳了兩聲,試圖提醒身后的人自我介紹。
“啊!”衛清清陡然間醒悟了過來,她眨了眨眼睛,滿臉天真的開口道:“我是衛清清,姐姐你好漂亮!”
“哼……”黃落蘅被人夸獎,連哼聲都不那么冷漠了,但是衛清清接下來的那句話,頓時讓她柳眉倒豎了起來……
“姐姐,你就是先生說的那位特別兇的母老虎嗎?”
“什么……”陳憲聽了衛清清的這句話,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脊背涌上了后腦,抬眸間就瞧見黃落蘅長劍出鞘,殺氣騰騰的指向了自己。
“嗯?”陳憲一愣,下一秒衛清清便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前。
黃落蘅被眼前這年輕自己幾歲的女子稱作母老虎,她本就是大小姐的脾性,再加上還混跡江湖的當了幾個月的飛賊,此刻面對“情敵”的挑釁,哪里還能忍的下去?
她心中一惱火,便將對于陳憲設計伏擊白蓮教義軍的氣,也順勢撒到了衛清清的頭上……
“你打算護這淫賊?”
黃落蘅冷叱一聲,長劍遽然向前一刺,直指衛清清的脖頸之間,然而她劍一出手,便心中有些悔意,硬生生的收回了幾分力道,變成嚇唬一下這位“情敵”了……
衛清清臉上木訥的表情轉瞬便被認真所替代,她自幼跟隨的兩位師傅均是這世間頂尖高手,如今她雖然年紀尚輕,但身手之強,便是同為一流高手的蘇心懲也不敢輕言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