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了指揮左翼的王能以及右翼的陳恭善之后,葉宗留便扭頭拍了拍弟弟葉希八的肩膀,勉勵道:“希八,你領著咱們的七百精騎繞到對岸,以防官兵們撤退!”
“是!”葉希八拱手領命。
葉希八也離開了身邊之后,葉宗留才轉過身來向著身邊的最后一人陳鑒胡說道:“之前怠慢實在是因為陶得二兄弟身死,讓本王心中悲憤難耐!還望軍師切勿掛懷啊!”
說到這里,他仿似愧疚難當的抬手一錘胸口,喟嘆道:“軍師著實神機妙算,竟能精準的預料到官兵的行軍路線,著實是本王的諸葛孔明啊!本王竟能對你如此輕怠,實在是有愧天恩……”
“大王,臣在云和犯下大錯,您未責罰臣下已是莫大恩典,至于諸葛孔明這等神人,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是愧不敢當啊!”陳鑒胡雙眸中的陰冷之色一閃而逝,嘴角卻微微的揚著,仿佛是在嘲笑眼前這位隸吏的拙劣表演。
葉宗留卻仿似根本沒有聽見陳鑒胡的這番話,他的目光筆直的望向對岸的火光,見那些靠前的火光已經臨近了河水,便一拊掌:“來了。”
說罷,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那火光,口中喃喃:“半渡而擊,半渡而擊……”
陳鑒胡眼看著火光已經過了一半,心中卻有些疑惑——按浙江那邊僅剩探子所說,官兵此次出征最少也有萬余人馬,而眼下這里的火把絕不超過三千之數……
莫非只是官兵的先鋒?
也對,那陳行之該是知道這官村渡口乃是最好的設伏之地,應該會先派先鋒部隊前來試探。
“大王——”陳鑒胡想到此處,便開口提醒全神貫注的葉宗留道:“這可能只是官兵的先鋒人馬!”
“嗯?”葉宗留皺起了眉頭,此刻陳鑒胡這么一提醒,他也察覺到了數量上的問題,一時間便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愕然回過頭來問道:“那……他們的后續大隊呢?”
陳鑒胡略一思忖,揣摩道:“既然這陳行之用兵謹慎,那么必然會考慮到首尾相顧,因此臣估計官兵的主力該是不超過三里!”
葉宗留撓了撓頭,心中直呼麻煩麻煩,開口問詢道:“那……依軍師之間,該當如何?”
“起鼓吧!”陳鑒胡瞇起了眼,冷冷的瞄向那些火光后方的黑暗之處,仿佛能夠看到那個書生正優哉游哉的泡著茶水瞧著自己……
“眼下只能先將其先鋒擊退再行追擊,一旦其前軍潰散,其主力自然會受到沖擊!他們既然考慮到我等會在此地設伏,但卻絕不會想到我們會主動越過松溪河背水一戰!”
葉宗留被陳鑒胡一番篤定的話說的熱血沸騰,便一振手臂喝道:“那我們便一鼓作氣,渡河迎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起鼓!”
“咚咚咚——”
轟隆隆的鼓聲霎時間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無數頭上裹著白色頭巾的叛軍點燃了火把、執起了鋼刃,從黑暗之中顯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