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四周種滿了蝶蘭花,我當時記得很清楚,斗篷人抬手壓了一下面具,那應該是下意識的動作。他逗留時間很短,不一會兒就離開了,只留下另一人帶走我妹妹,并吩咐我做事。
后來在北齊宮內,我也偶爾見過一些人有類似的反應。后來我仔細想過,這些人應該是對蝶蘭花過敏,但這種花的香氣很淡,侵略性亦很小,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
巫媛媛還沒想明白蘇芷蘭寫這些干什么,但卓沐風卻已神情微變,意識到蘇芷蘭有重大發現。腦中回憶了一番剛才的場景,倏然記起在大廳柜臺處,正擺放著一盆蝶蘭花。
這種花一般生長在靠海的位置,比如蘇芷蘭的故鄉,就距離南海岸不遠,而青波城也是如此。掌柜對此花有特殊偏愛,倒也說得過去。
卓沐風忙寫道:“然后呢?”
蘇芷蘭:“剛才捕頭們離開的時候,另有一批人進入客棧,其中一個年輕男子,抬手劃了劃鼻子。”
看清字跡后,巫媛媛不由萬分好笑,寫道:“莫非你認為,那個年輕男子是斗篷人?”對花過敏的人不要太多,何況興許人家只是鼻子癢而已,根本不是過敏。
蘇芷蘭:“一開始我也沒在意,但等那人坐下后,他用手指敲了桌面幾下,又很快克制住了。”
這段信息沒讓巫媛媛如何,卓沐風的心臟卻猛跳了一下。他很早就聽雷大娘說過,當年天傀老道與斗篷人談判,就發現對方喜歡用手指敲桌面。
按照蘇芷蘭的說法,剛才進入的年輕男子有這個習慣,可這個習慣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為何要強行克制?
除非是想隱瞞身份,因為對方也意識到自己這個習慣太明顯。再加上對花過敏這個可疑點,才讓蘇芷蘭心神恍惚,甚至嚇得不敢直接說話。
由此可知斗篷人對她造成了怎樣的陰影!
不過僅憑以上兩點,遠遠不能證明年輕男子就是斗篷人。
卓沐風站起身,湊到了窗戶前,以他現在的武功,一層窗戶紙當然擋不住他的視線,隨意一掃,便注意到了坐在大廳一張桌子旁的年輕男子。
此人穿著絲綢黃衫,倒是生的好相貌,鼻直口方,頗具英挺之氣,同一張桌還坐著另外幾人。
照理說,這天下除了向無忌和段思思,已經沒人能發現卓沐風的偷窺,可假如中了買到頭彩的運氣,對方真是斗篷人,說不定另有手段。
連卓沐風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對斗篷人懷有無以言喻的忌憚,甚至因為一種奇特的直覺,沒敢去窺探黃杉男子身旁幾人的氣息。
所以又在大廳其他地方掃了一下,做出隨意的樣子,隨后拉上了窗戶內部的隔板,這里客棧用來隔音的。
大廳內,黃杉男子舉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坐回蘇芷蘭身旁,卓沐風寫道:“還有其他發現嗎?”他不怕被人偷窺,即便是向無忌和段思思,一旦有意偷窺他,也會被他察覺。至于不說話,純粹是謹慎作祟。
蘇芷蘭搖搖頭:“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