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監工,除了極其個別必須輪值的,大部分負責監守的伏龍營軍卒都不必在場,偷懶,沒得偷的,不動起來,人很快就凍僵了,普通軍卒可不受這種罪,只需要在石塔中升起篝火,透過瞭望窗就可以起到觀察作用。
頭頂上那一孔天光變成了黑暗,溫度更低了,到了夜間,一天的勞役暫告尾聲,所有人默契的前往石塔的鏈橋邊,會有軍卒分發草餅,趙子恒落在最后,領到半塊,咬了一口,他嘗到了內部的天殘根草的味道,這種草是靈脈上最普遍生長的草木,有稀少的靈炁存量,但也附帶著毒素,普通人無法食用,但磨碎了用在他們這些罪人身上,可以吊著一口命。
趙子恒強忍著口中那種酸澀刺鼻帶著些麻痹的味道在嘴里散開,他還是把那一口餅吞咽了下去,他還得活著。拿著剩下草餅,趙子恒向石壁的火窟走去,火窟就在壁旁,在夜晚點亮,所有人可以圍著火窟,抱腿睡覺,可以取到一些溫度,不至于在地寒中變得越加虛弱,最終凍斃成一具僵硬的尸體。這實際也方便監守對于服役人一目了然的觀望。
只是靠近石窟內的位置,有人躺著,那必然是眾人中地位最高者,占據著寬松舒適的位置,其余則蜷縮著身體,指望著攫取到石窟邊緣的一抹溫度,溫暖可以讓身體取到熱量,抵抗寒毒,而趙子恒前去的路上,有人擋在了路前,下一刻他被揣倒在了地上。
“你所作所為,當然不能讓你在這里這么舒服!”
前面的人裂開,那靠在石窟火籠最近的躺位上,有一個肥胖的身影如小山般屹立而起。
與此同時,趙子恒手上唯一的草餅被奪下,人被幾個人反押著手,腦袋叩在了地面砂礫之上,他口已經不能言,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趙子恒掙扎,卻沒辦法擺脫那種三四個人合制之力,他不禁惱怒的想著,自己若是修為還在,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會很慘。
他被人扯著頭發,強行仰望起頭。那個小山般的壯碩身體來到他的面前,火光之下,露出一張滿臉堆滿肉的陰沉笑臉。
“有人叫我特別關注你……在我唐原的地盤,我還有很多甜頭讓你吃。”
有人遞上了從趙子恒手上搶過來的草餅,唐原裂開大嘴,把那半塊餅塞入嘴里三嚼兩嚼下了肚,才看著他,道,“糟了,吃了你的配給,你就沒吃的了……不打緊,我請客……”
他攏起手,在趙子恒貼著地面的鼻子和嘴唇邊攏了一堆尖銳的石塊。然后起身,火光之中,摁壓著趙子恒的人在火光照耀下的黑影攢動著,而后是唐原的聲音,“這堆石頭……吃了它們。”
……
……
那場姜胤事件之后,大梁隨即也就有了動作,蜀山眾人的山門之外,七里宗所在的山頭可以遙遙觀望到隱秀峰的臨崖塔之內,多了一些太浩盟的執事,甚至在七里宗西面山峰,一支伏龍營的布置已經就位到達。
這些都在不動聲色中進行,而且大梁方面也針對一些動靜做了說明,畢竟姜胤一事的調查還在進行,梁都進行一系列力量上的調整,亦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