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雄壯的匈奴軍官舉著皮盾帶著一隊步卒蠻橫的沖撞過來,他的身體是如此的沉重,撞擊在第一道鋼絲上,居然將鋼絲生生的撞斷,斷裂的鋼絲咻的一聲從他臉旁掠過,也帶走了他的一只耳朵。
這個匈奴軍官不但不怕,反而失聲大叫道:“繩子……”
就這一聲,堪堪穩住了將要混亂的匈奴軍隊,一隊隊的匈奴步卒舉著皮盾奮不顧身的向前沖。
當神秘感消除之后,匈奴人的戰斗力被完全發揮了出來,即便是漢軍強大的弩箭覆蓋,對這些已經學會用皮盾護身的匈奴人并不能造成完全的殺傷。
于是,漢軍,緩緩后退,并不給匈奴人貼身作戰的機會。
梟盡沒有給自己留退路,今日,他就想跟漢軍痛快的拼殺一場,過了今夜,四十里外的匈奴牧人將無處逃遁。
羊盤上一旦開始著火,就很難熄滅,破壞羊盤對匈奴牧人來說就是在破壞他們的城池。
羊盤的三面都開始著火了,火焰在緩慢的向中心蔓延,被干冷的春風吹拂了一個月的羊盤,早就變得干燥且適合燃燒。
梟盡希望用這種背火一戰的方式,將匈奴戰士身體里最后一絲勇氣都壓榨出來,投入到戰斗之中。
這場戰斗不是什么部族戰爭,不是什么劫掠戰爭,而是部族的能否生存的戰爭,每個人都沒有什么退路可言。
兩軍終于接戰了……
長槍刺進**的聲音,狼牙棒砸在鎧甲上的聲音,刀劍相撞發出的錚鳴聲,戰馬受傷之后的哀鳴聲,人臨死前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將原本安靜的草原變得喧鬧無比。
月亮下山了,大地上一片黑暗,剛開始作戰的時候,匈奴人背后的明暗不定的火光,還能讓漢軍占據不少便宜,很快,當兩軍廝殺在一起的時候,就很難分得清誰是誰了。
當漢軍長史聶壹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自家將軍的時候,他覺得事情可能大條了。
煩躁的將一個面目猙獰的匈奴人尸體從長劍上踹出去,一把捉住身邊的衛士吼叫道:“將軍在那里?”
衛士左右看看,一邊抵擋著一個匈奴人的進攻,一邊匆忙道:“不知道啊。”
聶壹絕望的大叫一聲,此時此刻,唯有努力作戰,弄死身邊所有的匈奴人,才能知曉最后的結果。
此時的霍去病,在護衛的陪同下,在黑暗的戰場上漫步,一邊走一邊喝著涼開水,如同一個浪漫的詩人。
他看到匈奴人粗陋的刀劍砍在自家將士的鎧甲上蹦起一溜火星,而那個幾乎武裝到了牙齒的大漢將士,輕易地把短矛刺進了匈奴人的身體。
他看到匈奴人的狼牙箭射在大漢將士精良的鎧甲上,白色的狼牙變成粉末,箭桿帶著白羽無力地掉在地上。
他探手捉住一枝正在飛行的箭矢,就像從樹上摘下一顆成熟的果子,放在眼前端詳片刻,就隨手拗斷,繼續他的游行。
之所以這樣做,他就是在審驗這支軍隊的裝備到底能對匈奴人產生多么大的優勢。
梟盡的長刀閃電的劈砍在一個漢軍的手臂上,漢軍慘叫一聲,半截臂膀就跌落在地上,他手里的長刀在黑暗中也閃閃發光,左右劈殺勢不可擋。
就在他準備再來一刀將倒在上的傷兵砍死的時候,一條黑暗的手臂從旁邊伸出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霍去病!”
當霍去病高大的身形從黑暗中完全顯露出來,梟盡大叫一聲,另一只手里的尖刺就無聲的刺向霍去病的胸腹。
霍去病揮動右拳砸開了尖刺,鐵質護手與尖刺相撞后,就趁勢砸在梟盡的鼻子上。
梟盡連連后退,想要脫離霍去病的控制,霍去病卻沒有松開左手的打算,無論梟盡如何退縮,他總是一拳一拳的砸過去,剛開始的時候,梟盡還能勉強應付,片刻之后,他發現霍去病的拳頭越來越沉重,等他無力抵擋的時候,霍去病的拳頭就開始肆無忌憚的虐待他的頭,他的臉,以及霍去病想要打擊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