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是喝醉酒之后給出的承諾……偏偏曹襄非要完成這個承諾,什么原因不知道,僅僅看曹襄信件中誠懇的話語,云瑯也只好咬著牙認了。
至于朝中重臣的各種奇怪的要求,更是數不勝數,阿嬌,衛氏,長平,也有要求,而且數量都不少。
給他們準備了,皇帝的那一份自然只能多不能少,雜七雜八的算下來,少于一千車云瑯都沒辦法交代。
想到這里云瑯就恨不得揪光頭發,天知道那些人要這么多的玉石塞子作什么用途!!
《玉石律》就是這種背景下出臺的……只要是從河西經過的玉石商隊,必須向官府繳納三成的玉石當做入關費用。
這條商路如此的繁華,以至于半個月的時間里,甘州城城關就收到了大量的玉石。
屋子里堆滿了沒有雕琢的玉石,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跟一堆鵝卵石區別不大。
可就是這樣,司馬遷跟東方朔兩個人躺在石頭堆上,一塊石頭,一塊石頭的仔細看。
這時候兩個高潔的文人就消失不見了,兩人的袖子沉甸甸的,天知道裝了多少玉石。
裝完之后還有臉站在云瑯對面一臉沉痛道:“君侯,如此巧取豪奪有失我大漢國顏面!”
云瑯假裝看不見這兩個人兩袖子玉石,端起茶壺喝口茶道:“你覺得這些胡人用這些石頭就輕易地換走我大漢國的各種出產,你覺得合理嗎?
金珠玉貝饑不能食,渴不能飲,卻能換走我們的絲綢,漆器,金鐵,茶葉,紙張,筆墨,我若不是不限制進入關中的玉石數量,我們這個虧天知道要吃多久!“
司馬遷可能覺得袖子很重,就鐺的一聲把沉重的袖子放在桌案上對云瑯道:“這樣做沒用的,只會讓關中的玉器價格飛漲,大漢國更加吃虧!”
云瑯嘆口氣,從桌子上撿起一塊從司馬遷袖子里漏出來的玉石道:“羊脂白玉啊……”
司馬遷一把奪過云瑯手里的玉石,繼續問道:“快說啊,你這個《玉石律》制定的沒道理啊。”
“你能不能先把袖子里的白玉收起來再用張湯的口氣逼問我成不?”
司馬遷笑道:“我拿的是我的俸祿。”
“你的俸祿我記得在你離開長安的時候,陛下一次給你們支付了一年的。
還是雙倍!”
東方朔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屁的玉石籽料道:“這是宦囊!”
云瑯無奈的道:“能賣的起玉石的人,就不在乎多出一點錢,既然是奢侈品,那就把價格定的高高的,徹底隔絕普通百姓與這東西的關聯。
而且呢,我認為這東西一定要受監管才好,否則真的會從我大漢國源源不斷的吸取我們的血。
說實在的,只有大漢國國土上可以生產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好東西,比如這東西!“
云瑯說著話就從桌子底下抱起一塊祁連玉頓在桌子上。
剛剛看過無數極品白玉的東方朔,司馬遷二人定睛看清楚了眼前這塊綠了吧唧的玉石,就撇撇嘴道:“石頭?”
云瑯微笑不語,又從桌子下面拿出幾個圓潤的玉杯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嘶……”司馬遷跟東方朔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以他二人的才學,很容易分辨出剛才那四句話的含義。
“句子是好句子,可是呢,這東西依舊是石頭!”
這句話說出來,證明二人不但有文學眼光,也同時很有商業眼光。
云瑯無奈,又從手腕上褪下一串黃花梨木珠子放在他們面前道:“這東西現在價比黃金!”
司馬遷看了看珠子,再看看夜光杯,就把袖子里的白玉往里面攏攏,捻著頜下不多的幾根胡須道:“你又要制造寶貝?”
云瑯點點頭道:“任何外來的好東西,都需要盡快在國內找到替代物,如果是種子,我們就試種,如果是工匠做出來的東西我們就仿造,如果是無法替代的東西,我們就一定要污蔑,將他徹底的弄得不值錢。
如此,才是我大漢國與外國交往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