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尼沒有再接話,三兩步上了臺階,把雨傘收起,甩了甩雨水,交給男人身旁的女子后,直接進了酒館。
大雨已經下了幾個小時也沒有停歇的樣子,這自然影響了酒館的生意,只有幾個渾身痞氣的男人帶著女伴飲酒,見邦尼進來后起身客氣的打了招呼。
同樣對著他們擺了擺手,邦尼走進吧臺,隨手打開一瓶茴香酒痛飲一口,酒保遞過來一把鑰匙,他接過后,走進藏酒室,里面有一扇鐵門,推開鐵門,一股熱氣便撲了過來,夾雜了汗水、酒精與香煙的味道,又酸又嗆人。
不過邦尼已經聞慣了這種味道,面無表情的聽著從屋內傳來的大呼小叫,眼前看到是一張張賭桌,籌碼鋪滿了綠色的臺布,端茶倒水的年輕女孩們穿著貼身的服裝圍著各個賭臺轉悠,看到熟人贏錢后熱情的從背后摟住男人,笑咪咪的收下他們順手遞過來的小費。
面紅耳赤的賭客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而能注意到邦尼的女孩們與荷官也不會出言打招呼來分散這些已經上頭的賭徒們的注意力,僅僅是點頭示意后,他就進了側屋,一個永遠不會面向賭徒們開放的房間。
屋內,一只雄獅在籠中酣睡,聽到開門聲被驚醒,見到邦尼后才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躺下,顯然雄獅早已習慣了他的存在,安靜的臥著,只有眼珠在跟隨著邦尼移動。
另一旁,還有一個鐵籠,蜷縮著一個渾身赤果,滿是鮮血的男人,雙手被吊在鐵籠上,雙手之間埋藏著腦袋,看樣子正在打盹兒,邦尼見狀,一腳踹向鐵籠,將男人驚醒,面帶恐懼的望向邦尼。
“我是讓你在這兒睡覺來了最后一天時間,再拿不出錢,我真的會把你喂獅子。”
“邦尼我”
又是一腳踹在籠子上,把男人的討饒也踹了回去,邦尼坐在老板椅上,喝了口酒,將嘴中的煙蒂扔進男人的鐵籠中,向昏黃的燈泡吐出一口青色薄霧后,才緩緩說道“我需要安靜,你也需要安靜的考慮考慮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男人老老實實閉嘴,而邦尼將最后一點茴香酒一飲而盡后,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左輪手槍,將子彈填裝完畢,塞進褲腰,叼著煙卷,滿是醉態的離開了房間。
室外,雨聲間歇,烏云散去后會迎來更大的月亮,坑洼泥濘的路面積攢的雨水倒映著月光,他腳步虛浮,連踩了幾個水坑才勉強爬進車內,一腳油門,濺起水花,大排量引擎轟鳴,眨眼間,便疾馳而去。
時光流逝,日上三竿,經濟高速發展的都市已經開始繁忙,每個人的穿著打扮都非常時髦,畢竟這是戰后經濟奇跡的意大利,是那個服裝箱包都被全世界哄搶的時尚之國。
一個黃皮膚黑發的男人卻逆著人流向住宅區行進,他的步伐凌亂,手中拎著黑色的外套,襯衫上還有沒干的酒漬,雖然穿著也算得體,但大清早喝成這樣的人總會讓清醒的人避之不及,沒有人攙扶,就這般晃晃悠悠的前行,進了一座公寓樓。
拿出鑰匙,嘗試幾次后打開信箱,從大衣中隨意掏出手槍扔進信箱中鎖好,坐上電梯,到五樓,五零三,就是他的家。
“咚咚咚開門,開門”
腦袋貼著房門維持身體的平衡,右手握拳用力砸了幾下門,沖屋里的人大聲叫嚷,很快,房門被打開,一位金發的女士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飯鏟,看著門外醉醺醺的男人也發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