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薩拉,她這么罵了你多久”
訓斥校長一句,邦尼看著薩拉,表情有些嚇人,讓薩拉一陣發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邦尼,兩人相處時,他總是笑呵呵的和氣樣子,和她印象中的亞裔沒有任何區別,任憑自己怎么譏諷和嘲笑,看待她的眼神都是那么柔和,但現在他卻憤怒的像是一只年邁的獅子,只因為那個女人罵了她,他卻突然翻臉,即便老到吃過人的血盆大口沒剩下幾顆利齒,也要保護自己。
他太老了,弱不禁風的樣子像是被人一推就會咽氣,她忽然很怕那個粗壯的女人碰到他,可能只需要一下,這個老人就會永遠離開她。
可他的話語和眼神卻讓薩拉說不出滋味的難過,剛才臉上那云淡風輕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孩子見到爺爺時第一時間就應該流露出的委屈。
她雙手背后,右手不停搓捏著左手手指,聲音逐漸弱小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眼淚即將奪眶而出的沙啞,她低著頭,把腦袋埋在五顏六色的發絲之中,臟兮兮的帆布鞋腳尖踮起,不斷摩擦著地面,忍著眼淚,還裝作不在乎的回答道“她沒罵我幾句。”
“我罵你又怎么樣”
女人指著邦尼,k的發音還沒讀出來,邦尼彎腰拿起桌上的煙灰缸,照著女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若非是邦尼如今力氣薄弱,這一下估計腦漿子就會被砸出來,女人兩眼一黑,順勢倒在沙發上,在他人驚恐的眼神中,他拿起鋼筆緊握手中,對準女人的臉猛扎了六七下,鋒利的筆尖刺破皮肉,在臉上扎出好幾個還冒著藍色鋼筆水的血洞,以及一條深度大約五毫米,長度七八厘米的血痕,血肉翻開,露出里面的白色顴骨,鮮血瞬間流淌下來,這一下校長室內的所有人全都傻了。
女人頭很硬,并沒有被煙灰缸砸暈,在短暫的眩暈后就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捂著臉發出刺耳的慘叫,直到這根鋼筆戳在她的喉嚨前。
“你在侮辱我的家族和我的孩子”
他手里的人命太多,以至于他動手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這個人會不會被他殺掉,筆尖沒有捅爆她的眼球直接戳進腦子已經算她命大,他拽著女人的頭發,兩人的面部距離不超過十厘米,女人能清楚的看到他蠟黃的眼睛和布滿眼球的血絲,更能感受到他要殺掉自己的欲望,這時,她已經忘記慘叫,忘記了回答邦尼的話,只有褲子有水漬暈開。
“不要侮辱我的家族和我的孩子”
他手中的頭發拽的更緊了,直接把這魁梧的女人從沙發扯到地上,校長室內,沒有其他人敢上前,只有薩拉反應過來,哭喊著抱住邦尼的肩膀,不停的勸慰著已經許久沒有發飆的邦尼,在邦尼動手的一瞬間,薩拉已經對邦尼的過往有了基本的猜想,他不是浪蕩子,不是拋妻棄子跟野女人離開那不勒斯的混球,他是黑手黨。
安德魯從沒當著他的面動過手,但她在安德魯與他人通電話時,時常會聽到類似“我的家族”、“我們的人”、“我們的事業”種種詞語,在那不勒斯,很少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起家族,只有這些生活在社會陰暗面時,才會把家族掛在嘴邊。
“邦尼,我求求你,別殺了她。”
“邦尼,我沒有事,你放手吧。”
“邦尼,算了吧,饒了她吧。”
“邦尼,快放手,你殺了她,你會進監獄的,你想拋下我嗎”
“爺爺,我害怕”
她喚醒了已經失去理智的邦尼,她摟著邦尼的脖子,將臉輕輕貼在邦尼裸露在外的肩膀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淚水的溫熱,以及薩拉的體溫,溫暖這是他多年未感受到的。
“算了吧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