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去向邦尼坦白自己看到了這份病歷,她清楚自己這個拖油瓶已經成為了邦尼的心理負擔,解決她的生存問題是邦尼心里最為急迫的需求,如果這件事從一個人知情變成了兩個人知情,那么對于自己的安置問題則會立刻提上日程,她毫不懷疑邦尼會把她托付給一個能信任的人,然后離開再也不會跟她有任何聯系。
混幫派的人都這樣,像是野貓野狗一樣,逃避家庭的溫暖,會選擇在某個角落死掉,無論是他殺還是自然死亡,這就是黑手黨的宿命,她父親是這樣,她的爺爺也會是這樣。
所以就裝作不知情吧,直到他們再也不會相見為止。
她在樓道里躲了好久,拿出小鏡子仔細檢查自己的狀態,雖然眼皮還是腫的,可淚紅已經消退,她拍了拍臉頰,給自己打氣,然后拿出鑰匙,在推開門的一剎那,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這個給你。”
相約在初次見面的那棵樹下,一卷用皮筋捆好的散鈔砸進薩拉的懷里,喬森帶著帽子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靠著隔壁的那顆樹坐下,三根手指反向捏住煙嘴,環視一周后,放在嘴里抽了幾口。
錢不多,大概只有管裝口香糖一樣粗細,也沒有什么大額的鈔票,零零散散加一起三十幾塊錢,但對于兩個窮苦人家的孩子而言,這已經是非常大的一筆數額了。
“哪兒來的”
“你收著就行,過幾天我再給你拿些,加上水族館那回來的錢,夠買些藥了。”
他裝作不在意的扭過頭去,并沒有回答薩拉的問題,將燃燒到盡頭的香煙戳在地面上畫著圈,直到全部火星都熄滅后,才將煙頭丟出老遠。
薩拉卻瞬間撲向喬森,一把拽走喬森的鴨舌帽,見他嘴角還滲著血,鼻青臉腫的凄慘模樣,不由的紅了眼眶,卻沒有向其他女孩那樣噓寒問暖,反倒是一拳打在了喬森的胸口,好懸沒把喬森打背過氣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老實告訴我,這錢是哪來的”
“放心吧,跟我臉上的傷沒關系,不過是打次架而已,像你不打架一樣。”
薩拉剛進學校時的14壯舉早已傳遍學校,喬森也早有耳聞,為了直接堵住薩拉的嘴,他選擇了正面互懟,讓她盡快忘了自己會為何如此模樣。
她的心智確實不如喬森那邊機敏,一句話讓她反應了許久都沒想到該如何反擊,只能動手在他身上多招呼了幾下,便翻過了篇兒,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喬森手里的紙鈔上。
“那錢呢錢哪兒來的”
“給你你就收著就行了,攢夠了錢就給你爺爺一個療程的藥,我答應過你,讓他多陪你一段時間。”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你不跟我說清楚,我不會拿這筆錢,如果你能告訴我,這錢就算是我向你借的。”
她握著紙鈔,還是沒有抵抗的住為邦尼攢錢買藥的誘惑,她之前已經注意到了邦尼藥瓶子里的藥物已經所剩不多,很明顯,自己的存在外加自身生病的原因已經把邦尼逼的探金糧絕了,或許這是他最后的藥物,如果她沒錢給邦尼買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