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還來勁了,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現在都上班了,找對象沒?”
這話是隨口問的,不像給陸澤介紹對象時那般刻意,這個話題都快成了每年給長輩的年度報告了,除了陸澤,其他的晚輩,只要沒結婚的,一個都跑不了。
陸澤側耳聽著,給自己夾了塊魚肉,其實二爺的問題也是陸澤想問的,現在不像從前了,如今的陸楠一定會有自己甄別男人好壞的能力,這點陸澤相信。
但奇怪就奇怪在,即便陸澤如今非常相信陸楠的眼光,他也得親眼見到人了,他才能放下去心。
年紀還小一陣的時候,被家長問起這事兒是總會有些抹不開面,但現在卻可以做到如實的坦白,起碼陸楠是這樣。
“我領導給我介紹了一個,比我大兩歲,是醫大二院的外科大夫,前兩天剛吃了頓飯,我覺得還行。”
“工作還行,沒事兒小楠,咱不著急,咱們這么漂亮的大閨女還愁找對象?再觀察觀察,人行再說。”
二爺這話是陸澤一家人愛聽的,不像那種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人,說什么歲數也不小了,先處著試試,在一定程度上,陸澤的說話辦事就是年少時耳濡目染間跟二爺學的,他爺爺和陸衛國可沒有這么會說話的嘴。
陸楠的答案并非成為了話題開始的信號,而是戀愛話題的終止,事情還沒定,他們沒必要去了解太多,再東問西問,大家也怕讓陸楠產生反感,畢竟不是孩子了,在感情這方面,大家還是要給陸楠留一些私人空間。
雖然陸楠表現的風輕云淡,但心里還是會有些忐忑,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像是老鼠一樣小口卻頻率極快的啃著,悄悄望著身旁的陸澤,見他沒什么表情,夾起一筷子菜塞進嘴里,似乎是吃到了干辣椒,臉色迅速發紅,側過頭咳嗽一聲,她急忙遞過紙巾給陸澤擦嘴。
隨著時間的流逝,女人和孩子已經下了飯桌,只剩下四個男人抿著白酒尋找微醺的感覺,陸澤能參與的話題不多,拿起遙控器,沒有目標的隨便換臺,最終停留在了遼視,因為見到了一個每天都從自己店門口路過的孩子在舞臺上跳著有些拙劣的舞蹈。
隨后,更多的孩子從幕后跑出來,舉著大年娃娃頭,跟隨著音樂在舞臺上跪成一豎排,這都是金希望的孩子,即便是很幼稚的舞蹈,但能把跳的這么整齊,對于這幫孩子而言,難度多大可想而知。
跳舞時熱情洋溢的笑容在陸澤眼里多多少少有些虛假,或許他們根本搞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在大年三十這個所有人闔家歡樂時間里去給人跳舞。
陸澤不是很喜歡這種節目,以一種很特殊的視角,換做他人,可能會感動于一群身體殘缺的孩子克服困難完成舞蹈表演,可在陸澤眼中,這些懵懂的孩子的辛苦付出并沒有得到實際性的回報,而是被當做博某些人一笑的工具。
讓智力障礙或肢體殘缺的進行孩子表演,且不給予相應報酬,一句讓你上電視就打發了,這就是孩子們付出淚與汗的背后,令人不適的真相。
千手觀音舞蹈團的奇跡注定不會發生在這些孩子身上,以舞蹈謀生,對他們而言,也注定不可能成功。
孩子們不會懂,老師們也不會想的那么多,所以他們也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套上可笑的道具服裝,左搖右擺,為孩子們鼓掌打節拍,其中也包括小章老師,扯出她根本不知道有多滑稽的憨傻笑容。
不想再看,于是關閉了電視,心中逐漸浮現一絲郁氣,端起酒杯,與父親、小海、二爺他們碰了杯,將杯中還剩一兩多的白酒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