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一愣,剎那間明白了剛才紅顏所說,并不是真心話,他與紅顏濡沫一生,如何不知道這位小師妹心高氣傲,廢了她的武功,遠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而她之所以說這些,完全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尋死。
一瞬間,白發的內心天人交戰,他有心上去死在蒙面人之手,可是生死事小,他死以后,紅顏再也無人照顧,她以前做事任性妄為,仇家不少,接下來的日子肯定無比凄慘。
張十七突然道:“白長老,你與其化那么多時間在這里扮情圣,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樣救金陵武當那些人?我勸你趕緊找匹快馬去武當山找你們掌教吧,他有朝廷四品官員的身份,讓他去跟朝廷商量商量,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
白發眼前一亮,連忙道:“是極,是極,想要解決這件事,非掌教不可,我立刻趕往武當山。”
紅顏道:“師兄,你眼睛不好,我跟你一起去!”
白發沉吟了一下:“也好,我們去武當山,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治療你的傷勢。”
他俯下身,試圖去抱依然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黃興,張十七卻冷冷地道:“白長老,你們武當派的人跑到我爹的墳前鬧事,還砸了我爹墓穴上的封墓石,不應該留下一個人交代這件事嗎?”
白發知道自己絕無抗手之力,只能頓了頓腳,抱起紅顏,幾個起落,迅速離開了墓園。
蒙面人虛運一指,又封了黃興身上的幾處穴道,然后任他躺在地上,只管自顧自抱起張十七進了孝室。
他把張十七放到床上,運起內勁,慢慢替他療傷,只一柱香時間,張十七便傷口上不再有鮮血滲出,四肢力量和內力也慢慢恢復。
張十七看著蒙面人,雖然他依然看不清蒙面人的容貌,可是從蒙面人的眼神中,他卻看到了張云海看他時的那種溫暖和關懷,他的鼻子一酸,突然間緊緊地抱住蒙面人,開始號陶大哭:“師父!爹為了救我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蒙面人本來想呵斥他幾句,可話到嘴邊的時候,卻又停住了,反而用手摟住了他,輕輕拍打著他的背。
他突然意識到,不論眼前這個孩子有多聰明,終究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孩子,遠沒有到需要承擔許多事情的程度,而且,這個小孩子剛剛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他將可能是這個孩子在世界上最親的人。
他嘆了口氣,輕輕道:“對不起,十七,我們也沒想到西域少林的人會真的去學唱戲,然后以戲班的形式在金陵城中四處表演,結果害了你義父,抱歉了!”
張十七恨恨地道:“師父,這不能怪你,你又不是真的神仙,可以無所不知,要怪就怪這些人處心積慮,實在太過陰險,師父,我一定要盡快學會你的本領,有生之年,我一定踏上西域少林,將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徹底鏟平。”
蒙面人微微搖頭:“十七,雖然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的眼中只有仇恨,更何況,西域少林的事很是復雜,還不是你現在這個年齡可以理解的!
張十七恨恨地道:“我管不了這么多,我只知道,北元韃子殺了我父母,西域少林的人殺了我爹還有我哥哥,新仇舊恨,國仇家恨,我怎么可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