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的事情,你作不了主,我作不了主,她自己也作不了主,如果皇上上旨要讓她嫁給某家世子,就算她反對,又有什么用?
皇上金口一開,你還能去把她搶了來嗎?就算你真得去搶,有可能搶到嗎?就算你搶到了,這大明之大,還有你們的容身之所嗎?你要讓若初一輩子跟著你被官兵追殺嗎?”
徐輝祖連續幾個問題,如果刺刀一般扎進了張十七的心里,其實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也不是不明白答案,只是他下意識在回避這個答案,然后用相信若初來麻痹和欺騙自己,可徐輝祖把這個蓋子揭開的時候,他才明白這一切有多傷人!
徐輝祖見他臉色慘變,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十七,婚姻之事,便是如此,我和你幾位叔叔,都是早早定了親,在那之前,我們就連新娘高矮胖瘦一概不知,還有你的幾們姑姑,也是早早就許了人,可曾有自己作主的份。
對你來說,至少對若初還有希望,就連盛小姐也已經見了面,而且盛小姐花容月貌,對你又如此鐘情,這份美人恩,你定要好好珍惜,就算你以后真的又喜歡上了什么姑娘,大不了納妾便是了,對不對?”
張十七仍然搖搖頭:“叔叔,我不會放棄若初的!”
徐輝祖問道:“好,如果皇上下旨將若初賜婚,你怎么辦?當初段凡塵帶若初進宮救治的時候,你還記得你答應過什么話嗎?只要她能活下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現在你要違背自己的諾言,再一次逼死她嗎?”
張十七張大了嘴巴,啊啊兩聲,卻說不出話來。
徐輝祖搖搖頭,輕聲道:“十七,你要爭取若初,這沒有錯,不要說你,我都會替你爭取,對徐府來說,能夠能夠娶回一個郡主,必然是莫大的榮光。
但這件事,我們只能爭取,不能死磕,如果真的下了圣旨,若初要嫁人,那你也娶了盛小姐吧,這樣的話,也讓若初絕了望,這對你們兩個人都好,你是男人,真為了若初好的話的,要為她著想!”
張十七默然不語,徐輝祖也不再勸說什么,只是對鐵弦道:“鐵大人,那就按照剛才所說,只是這樣未免委屈了盛小姐。”
鐵弦呵呵一笑:“心之所鐘,便不再有委屈不委屈了!”
兩人走后,張十七心中郁悶,卻越發對林若初思念,終于,他拿定主意,這件事并不是由他一個人決定便可,必須找林若初去問個清楚。
如果林若初愿意跟他遠走天涯,那他便放棄一切,帶著林若初走,如果林若初已經徹底認同了郡主的新身份,那他也只能放棄。
他考慮好以后,也不再裝病,從后院偏門偷偷溜出徐府,騎著馬直奔燕王在金陵城中的府地。
到燕王府后,他便直接找門房求見永寧郡主,門房下意識便要發火,但仔細一看,張十七年齡幼小,身上卻穿著七品官服,顯然屬于世家弟子,口氣上終于客氣了一些:“你什么人啊?我們永寧郡主是萬金之軀,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張十七在徐府做慣了仆傭,豈能不知道其中的套路,手一翻,一個五兩的元寶已經按到了門房的掌中:“兄弟,你只需要告訴郡主,中山王徐府有個故人找她,她便會安排的。”
門房收了銀子,立即瞇花眼笑:“原來是燕王妃府上的大人啊,失敬失敬,大人有話,小人原來確實應該傳遞,只是很不巧,燕王和燕王妃去北平了,半個月前,永寧郡主跟著太子妃去浙江了,什么時候回來,小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