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舌綻春雷,再加上張十七身上濃濃透出的殺氣,陸義如被雷擊,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縮到了李千鈞的身后,向李千鈞求援道:“這個,李兄,什么情況?”
張十七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李千鈞,李千鈞仍然摸不著頭腦,他不至于象陸義一樣懦弱,可他對張十七有一種下意識的恐懼,在一切無法判斷之前,他皺著眉頭,并不說話。
林齊把陸義和李千鈞忽悠出來,原意是想用這兩個大牌替自己擋災,可他完全沒想到兩個人會被張十七區區一個七品官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便在一旁道:
“這位大人可真有官威啊,在我這等布衣面前耍耍也就罷了,居然敢在兩位上官面前這等蠻橫,我大明朝的官員中還有沒有尊卑之分了。”
李千鈞小聲插嘴道:“張大人,這位林公子的哥哥林賢是明州衛指揮使,明州衛屬于左軍都督府所轄,而你們徐府現在執掌著左軍都督府,這樣算起來,大家是一家人,可不要大水沖了龍王廟,讓旁人無端地笑話了。”
他一邊和顏悅色的跟張十七說話,一邊卻把目光盯向常玉,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了。
林齊略略一呆,立刻就明白了李千鈞所說的意思,連忙向張十七行禮道:“原來張大人是......”
張十七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道:“本官在執行公務,你用不著跟我來攀交情!”
林齊的臉上大顯怒色,張十七卻根本不去管他,而是盯著李千鈞道:“李大人,你別顧左右而言他,現在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這個林齊的朋友,在這里究竟想干什么?”
李千鈞滿臉通紅,胸口不停起伏,他開了幾次口,最后終于道:“我和陸大人剛好路過,聽說這里有咸魚可賣,所以便進來看看咸魚的質量。”
張十七點了點頭:“原來李大人和陸大人是來買咸魚的,那就好,那下官接下去的行動就跟二位大人無關了,二位大人自便吧?”
常玉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李千鈞、陸義,你們剛才笑我什么來著?說才不到一個月,我這東城兵馬司就要姓張了。
可是你們倆呢,在這個大明朝,除了天潢貴胄,你們號稱誰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張十七只是把嗓門喊得大了一些,你們居然直接就認慫了,以后我們張大人出現在巷口,你們是不是要縮到巷尾去啊?”
李千鈞和陸義一聽,臉上勃然變色,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層皮,如果兩人今天這樣就被張十七嚇跑了,以后在這大明朝里,只怕兩個人真要成笑話了。
李千鈞正要說些什么,張十七卻又道:“李公子,當日你肯交我這個朋友,我也承你這份情,所以,我今天才來問你一句,你們覺得我這樣問,是在幫你們,還是在害你們?”
李千鈞的嘴巴張了張,把剛才半句撐場面的話給吞了回去,老老實實回答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和陸大人只是路過,來買咸魚的。”
此話一說,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沐無敵、常玉和王嬙更是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加上船上那一次,這已經是李千鈞第二次向張十七當面認慫了,這還是那個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李大公子嗎?
張十七點點頭:“既然如此,李公子和陸公子買完咸魚,是不是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