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又反駁道:“徐公子,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可知要培養一匹優秀的戰馬,至少需要四五年的時候,其中的化費,可以養活十個以上的普通士兵。
培養一名能夠初步作戰的騎兵,至少需要三至六個月的時間,如果要做到能在馬上穩定射箭,最少也得一年,而要成為一名優秀的騎兵,則化費的時間更長。
而如果要計劃一場深入北境的作戰行動,不僅需要士兵,還需要相應的輜重,補給,所以要養活一支萬人以上的騎兵,可能需要三四個省的財政收入。
可你卻要不停地組織這樣的軍隊直入北元的后方作戰,而且還會不停的失敗,那最后的結果可能會跟漢武帝時一樣,匈奴得確垮了,可是文景之治所積累起來的家底也敗光,漢朝也跟著走了下坡路。”
徐景永道:“南宋紹興十一年,秦檜在趙構的默許下以莫須有之罪冤殺岳飛,隨后與金國簽訂了紹興和議,向金國稱臣,并且每年向金納貢銀25萬兩,絹25匹,當時南宋許多大臣都覺得十分便宜。
按藍將軍的意思,用這樣的方式買來的和平,是不是要比養騎兵省錢,古人云,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藍將軍也想我大明效法宋朝,讓皇上向北元去俯首稱臣嗎?”
藍夜頭上的青筋都崩了出來:“徐景永,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說了投降了?我只是說戰爭的費用高昂,如果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那就最好!”
徐景永哼道:“如果通過戰爭都拿不回來的東西,用其他的辦法更加不可能拿回來,不要與野蠻人去講文明,要讓野蠻人聽話的唯一辦法,就是比野蠻人更野蠻,就象我們去馴化野狼一樣,只有比野狼更兇狠,才讓他們變成家狗!”
此時,朱能站起來道:“殿下,徐公子的這句‘通過戰爭都拿不回來的東西,用其他的辦法更加不可能拿回來’,實在是說得極好。
微臣久居燕地,與北元接壤,而接壤兩地常有‘打草谷’之說,實際便是兩國的士兵相互劫掠對方的人口,兩國之間,實際從未和平。
所以,微臣也以為,要想大明長治久安,就必須持續對北方用兵,雖然佳兵不祥,就像藍將軍所說,勞命傷財,可是把戰場放到北元的國境中,造中的破壞,便由北元承受,我大明百姓,便可保得太平。
相反,如果等著北兵進犯,縱然我們能將進犯之兵全殲,可是對于戰線沿途的蒼生來說,就是滅頂之災,要太平,就必須要有人馬革裹尸,而軍人的榮耀,就在要為了天下太平而不斷與敵人廝殺,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眼看著辯論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多的青年紛紛站起來主動請纓,幾乎都和徐景永的觀點一樣,主張要如漢武一下持續對北元用兵,雪漢人百年之恥,太子只好出來打圓場,終于沒有把辯論會開成誓師大會。
這一場精彩的辯論鉤出了一眾人的發言**,越來越多的人爭先恐后的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悲天憫人者有之、歌功頌德者有之、危言聳聽者有之、人云亦云者亦有之,甚至還有人另辟奚徑,寫了詩詞專門贊美林若初,讓聽者一陣陣的惡寒。
一直過了近一個時辰,就連陸義和李千鈞也都紛紛發言,徐景永卻沒有再發言,而是死死地盯著張十七身上,張十七卻只盯著林若初,只可惜,自始至終,林若初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太子聽得一群人的發言越來越沒有新意,微覺乏味,回過頭來對一邊的李景隆道:“景隆,算起來,你的年齡也不大,要不你也講幾句,給這些青年才俊中上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