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七點點頭:“老實說,他們四個聯手,后來段凡塵又指點他們,還真不好對付,幸好我前段時間跟楊叔學了一招亢龍有悔,總算是贏了,我現在兼了左春坊的左諭德同知,以后逢五和九,便去東宮教皇長孫武功。”
盛云遙的嘴邊都快裂開了:“啊啊,東宮左春坊的官員,那就是潛砥的班底,這個左諭德雖然是六品官,實際可以比得上朝上那些二品三品的大員,十七,這個職位實在是太重要了,等到太子及至皇長孫即位,你便是真正的親信了。
這下好了,爹爹老是說你出身低微,官職也小,現在你有了這個身份,看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張十七看著盛云遙的臉色,那是發自內心在為他的成功感到興奮和高興,自從張云海過世以后,他已經忘了多久沒有這樣一個人真正設身處地為他考慮了,他心里頗為感動,正想說些什么,田可心梳妝打扮完成,走下樓來。
明亮的燈光之下,張十七終于看清了田可心的臉,明眸皓齒,淺笑嫣然,確有一番風韻,只是稚嫩的臉上掩蓋不住風霜的侵蝕,也證明了她這幾年過得并不順利,現在的她徹底放下了對張十七的戒備,向盛云遙稱謝道:
“妹妹,這衣服的料子真好,穿在身上真是舒服,我從來都不曾穿過這么舒服的衣服。”
盛云遙微笑道:“姐姐或是喜歡,妹妹還有兩套多余的衣服,都贈予姐姐了吧?”
張十七忙道:“云遙,我給你銀票,明日你陪著可心姐姐去做幾套吧?”
盛云遙搖頭道:“我這衣服用得是進貢的湖絲,比一般的絲綢細上許多,是郭爺爺送給我作新婚賀禮的,市場上可以買到的絲綢,沒有這般細,也沒有這般的織工,最后做出來的衣服,便要差上許多。”
田可心一聽立時窘迫起來:“原來這些是妹妹的嫁妝,我怎么好意思要?”
盛云遙卻道:“姐姐有所不知,外子為人素來任俠,凡他視為兄妹的,他必定傾囊以助,我作妻子的,又怎敢丟了他的臉?嫁妝什么的,也只是衣物,姐姐喜歡就是了!”
張十七一愣,這是盛云遙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以他的妻子自居,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是轉念之間,他又想到這些日子林若初對她的冷漠,如果他當面否認與盛云遙的關系,對她又是何等的殘忍。
更何況,盛云遙的事,已經三媒六證,就連宮里的寧妃、太子,還有在宴會場上那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還能再改變嗎?讓她離開,那就是休了她,也才算是真正的毀了她。
看著盛云遙以他妾待的身份與田可心說話時,言語之間滿是青澀,卻似乎又有一種神奇的光芒,他的心里被微微觸動,沖淡了他在林若初那里得到的憂傷,于是他微笑著,靜靜地聽盛云遙和田可心相互拉著客套話。
丫環剛把茶端上來的時候,張十七突然聽見外面有衣襟破空之聲,他站起身來,向外面高聲問道:“可是楊叔到了嗎?”
話音未落,門口已經閃進來一個黑影,微胖的臉,中等身材,可不是楊老板嗎?他一見到張十七,便緊張地問道:“十七,你見到可心了?”
田可心緩緩轉過身去,與楊老板四目相對。